宋蕊抬头瞪他,看他还美滋滋笑盈盈的,更气不打一处来。

这次是没死,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他不改了自己的行事作风,出事是早晚的事。

四次严打抓进去多少人?

哪是轻描淡写的没死就能说过去的?

她担心了一晚上,气的要炸了肺,而凌野居然还在笑?

宋蕊伸手对着凌野腰间的软肉一拧,终于疼的他松了手。

她又剜了他一眼,推门就走了。

“你个泼辣娘们,真掐啊!”

凌野的声音被关在门内,看宋蕊真走了,烦闷的挠了挠头。

媳妇真生气了。

下一步该咋办?他也没哄过人啊。

凌野想到三人中最油嘴滑舌的瘦彪,干脆穿上外衣出了门。

瘦彪家住在离这不远的兴华巷,家里就剩他自己了。

说起来,他的身世还挺复杂。

瘦彪母亲不是本地人,是当年被下放到东北的富家小姐。

以为回不去了,就嫁给了瘦彪父亲,生下了瘦彪。

后来她家里平反,犹豫了半年后,还是自己回去,把瘦彪留给了他父亲。

他父亲在瘦彪十五六岁的时候,身体就开始不好。

瘦彪辍了学,开始偷偷摸摸的倒腾些鸡蛋山货,好给他爹挣药钱。

可他年纪小,长得瘦,又没什么帮扶他的亲戚,就总是被人欺负。

后来认识了凌野,凌野带着他做生意,日子才渐渐好过,买了进口药,又给他爹续了五六年的命。

凌野去他家是去熟了的。

轻车熟路的上了筒子楼,从门外的杂物堆里摸出钥匙,开门进屋。

瘦彪在被窝里被薅出来,朦朦胧胧的一睁眼,看见他野哥正黑着脸瞅他。

瘦彪一激灵,睡意全无。

“野、野哥,你咋来了。”

瘦彪心虚,看野哥这样,就是和嫂子吵了架了。

他真是有些没脸。

“昨天你嫂子打了你对象一巴掌,你不记恨她吧。”

看凌野提起这个,瘦彪一脸苦笑,“野哥,你骂人一样,我哪能因为这事记恨嫂子,你是我亲哥,她就是我亲嫂子,而且昨天的事,是赵小曼做的不对。”

凌野嗯了声,对瘦彪道:“那你帮我想想办法,你嫂子生我气了。”

瘦彪一愣,“哥,你嘎哈了?你不会真怀疑嫂子,和她吵架了吧?”

凌野:“瞎说什么,我可没怀疑过她,就是那个骚扰她的胡六,让我拖到河边扔冰窟窿里了。”

怕瘦彪和宋蕊一样误会,他赶紧又添了一句,“没死啊,我又拉上来了。”

可即便如此,瘦彪也吓得眉头一跳一跳的。

寒冬腊月的河边,冰层冻得厚厚的。

只有冰钓的人,会打出个半米左右的窟窿。

一旦掉进去,想再找到那个窟窿眼,几乎不可能。

想从别的地方露头,那更不可能。

再会游泳的人,都只能顶着冰层,像个被冻在冰坨子里的蚂蚁,几分钟就死的透透的。

瘦彪不是个老实的,听着依旧心惊胆战。

“哥,嫂子知道这事和你生气了?”

“嗯。”

“那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凌野瞪他,“那你就别说。”

瘦彪一咬牙,“我还是得说,哥,你该啊。”

“我……!”

凌野抬手要揍他,瘦彪一缩脖,巴掌没落下来。

放下手,凌野道:“确实是该,我不应该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