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时间就听到了那些异常的呼吸,眉头皱起,脸色不怎么好地起身拉开障子门,果不其然看见林凛蜷成一团,从被子深处不停发出难受的泣声。
“生病了就自己出去找药吃。”鬼舞辻无惨居高临下,梅红色竖瞳冷冰冰俯视着下方的林凛,“守在我门口做什么?”他又不是黑死牟。
“没、没有生病……”林凛小声说,“我只是太冷了,真的好冷,不知道为什么,我捂不热自己了。不用出去,等我捂暖了就没事了,您不要赶我走,我不要自己一个人……”
她口齿不清地胡言乱语
从被子离伸出手,一通摸索,摸到鬼舞辻无惨的脚,滚烫的手指顺着白色足袋上移,直到触碰到他的皮肤,把温度高到不正常的掌心贴上去,自证清白般松了口气:“您瞧,我只是太冷了,没有生病,我不要出去,有鬼,好可怕……”
鬼舞辻无惨已经不能更无语。
脑子都要烧坏了还冷呢。
相比之下,她又在使用别人听不懂的语言都不能让他生气了。
鬼舞辻无惨看了眼天色,抓起林凛胳膊,直接人从被子里拎出来,丢进房间。
天快亮了,他可不想跟一个病鬼在这么危险的时候生气。
房间铺着柔软的叠席,林凛摔得不是很疼,只不过失去被子的保护,她就像失去蚌壳的软肉,被迫暴露在空气中,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难受,委屈地翻来覆去,嘴里不停发出可怜的呻吟。
鬼舞辻无惨蹙眉看过去。
她的寝间着并不合身,因为是男款的缘故,衣长拖地不说,就连肩幅都很宽,靠着努力裹好左右两衿,再用腰带努力系紧,才不至于暴露。可现在,她总是滚来滚去,腰带下滑,强行捏合的领口松散开来,露出颈部和肩膀的肌肤,隐约可以看见殷红的痕迹顺着雪白柔软一路蜿蜒而下,水波似的没入下方阴影。
是黑死牟吧。鬼舞辻无惨面无表情地想,武士出身的他很会克制自己的欲望,即便是变成了鬼,也从没有丧失过自我。只有他,才能将力量使用地恰如其分,不至于太轻让她逃掉,也不至于太重弄伤她。可他终究是鬼,如果自己没有出现,掌控了猎物心神的恶鬼绝对不会停下来……
想到这里。
鬼舞辻无惨收回目光。
他重新捡起地上的书,梅红色竖瞳盯着眼前的书页,鸦羽状的阴影爬上上裂隙,晦暗不清的眸光让他看起来有几分阴郁。
林凛不停翻滚,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一个舒适的位置,这让她忍不住哭出声。
她有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哪怕理智告诉她,旁边那道冷漠的背影不属于黑死牟,而是属于一个很可怕很可怕的存在,她也还是忍不住凑上去。
我会求他的。
我会小心翼翼求他的。
万一他同意了呢?林凛哭着想,只要回到家,只要黑死牟抱抱她,她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渴望战胜恐惧。
前所未有的勇气让她一点点依偎过去。
“你干什么?”鬼舞辻无惨皱眉。
“无惨大人……”林凛急促喘了口气,颤巍巍抓起鬼舞辻无惨垂落的袖口,挡住自己的脸,低低哭出声,“好冷啊,感觉我还泡在水里,无惨大人,好难受……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鬼舞辻无惨眉心拧成结。
林凛凑得更近,额头抵在鬼舞辻无惨盘起的大腿外侧,小声啜泣:“好可怕啊,不想死,一点都不想死……不要那么对我,我很害怕,无惨大人,想回家去,我想回家去……”
鬼舞辻无惨不想理她。
可她哭个不停,滚烫的体温近在咫尺,无端让他异常烦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