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死牟看过来。

林凛激动地比比划划:“能用你的眼睛,帮我看看屋里有没有很吓人的野生动物吗?比如蛇、昆虫之类的。蓝色彼岸花开放时间不确定,我们说不定要等很久才能等到,我就想把房子收拾出来,之后,我们就一起在生活在这里,安全还方便。”

黑死牟:“……”

林凛:“求求了,黑死牟!这是只有你能办到的事!你就帮帮我吧,我真的很怕那些东西!”

黑死牟收回目光,淡淡道:“……没有。”

山林中生活的动物比她敏感多了。

感知到他气息的第一时间就四散而逃,像她这么迟钝的,世所罕见。

“谢谢谢谢!”

林凛浑然不知自己在他心里比没脑子的动物还笨,高高兴兴地向他道谢,随手用抓夹把高马尾盘好,刚穿上的外套也脱下来,折好跟挎包一起交给他,拜托他拿好,自己则一鼓作气冲进散发着霉味的房子。

房子很长时间没人居住,

门窗屋顶都有风雨侵蚀的痕迹。

房间里也积满厚厚的一层灰尘,破败毁损的雪洞障子门乱七八糟倒在地上,压在已经朽坏的灯芯草叠席上,散发出浓浓的霉味潮气。

林凛戴着口罩,先把靠近门口的丢出去,一把火点燃,赤金的火焰打着旋燃烧,明亮的光线立刻驱散夜晚的黑暗,借住光亮,她收拾的动作更快了,一趟趟把无用之物丢火里,手指不小心蹭掉碎木框上厚厚的灰尘,露出隐藏下方的大片黑色痕迹。

林凛咦了声。

扣了扣,没扣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东西,触电般猛的丢出去,火焰瞬间将其吞噬。

“怎么了?”黑死牟垂眼看过来。

林凛摇摇头。

她好像终于意识到这是灶门炭治郎的家意味着什么。

她忍不住扭头望向屋里,墙上、地上、门框上,房间的每一处都浸满了灶门家人的血,随着时间流逝,滚烫殷红的血液褪色成成腐朽的黑,逐渐磨灭了那日的惨烈场景,可死亡阴影从未有一刻真正退去。

林凛:嗯,怎么不是呢。

[10]嗯,怎么不算下克上呢

我能活下去吗?

林凛忽然就不确定起来。

努力展现自己的用处,就真的能在这个有鬼的世界活下去吗?

鬼舞辻无惨是讲道理的鬼吗?他是能听得懂人话的鬼吗?她很不安,蓝色彼岸花开放时间不定,用这种不确定的消息跟他讲条件,真的能让喜欢“永恒与不变”的他高抬贵手,不过河拆桥吗?

林凛没有答案,心中一片迷茫。

她努力告诉自己,虽然鬼舞辻无惨不靠谱,但黑死牟靠谱啊,我们好歹也是朋友,他会帮我的,他肯定会帮我的……

可直面鬼舞辻无惨的暴戾真的吓到她了,灶门家的惨剧更是再次勾起她内心隐藏的恐惧,令她不安到了极点,她完全无法冷静,身体下意识凑向能让她安心的存在。

林凛在身上擦干净手,小心翼翼扯住黑死牟衣袖。

黑死牟垂眸望来。

赫金色的六眼鬼目近在咫尺。

清晰印刻在他眼底的,是鬼舞辻无惨留下的“上弦”“壱”。

就算她的确把他当做朋友,当做自己异父异母的亲哥哥,他们之间的那点交情,真的能够撼动他内心深处对秩序的固有认知吗?

黑死牟不是感情用事的鬼,而他们之间的感情更多是她一厢情愿这么认为的,或许对他来说,从来都是微不足道、可有可无,想到这里,林凛多少有点难过,喉咙也堵得难受,脸上更不自觉带出几分失落,眼眶酸涩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流出泪来。

林凛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