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人不少,祁南风却似乎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人连友情的也没有。
是的,连友情的也没有。
周竹文回忆起祁南风和自己的相处,祁南风总是自说自话,很少关心自己的情况,他却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替祁南风的父母管教这支温室里的小玫瑰。
想到这里,他又发现,其实不止同性恋这件事,祁南风好像一直以来都能让他打心底地感到困惑。无论是他小时候自我中心的态度,莫名其妙的牺牲精神,夸张戏剧的感情观,还是他的天赋。
周竹文低下头,走到化妆镜前面,从杂物堆里抽出了一盘遮瑕。他想起昨晚经纪人和他的沟通:这次五周年的主题曲,公司希望由祁南风来作。
“我们和小祁说了,但是他好像不太同意,说是饮金铸酒一直是你来作曲,五周年当然也应该是你来作才合适。”经纪人解释道,“但是公司这边是这么想的,五周年除了对过去的纪念以外,也可以成为一个新的里程碑嘛。况且以前祁南风也不是没有写过,你们在大学里的时候,祁南风不就作过一首,那首的成绩真的很不错。”
大学的那首歌,就那么一首歌,能让别人一直惦记到现在?
“因为我们想趁着五周年的机会宣布一些之后的计划,里面就包括了不同风格的尝试,不只是小祁,桃子和九山也可以来提提意见,这次就是让小祁先试试水当然,肯定主要还是你来负责。小周,你是队里最成熟的人,应该能理解适当的变化也是挺必要的吧?我是这么想的,你和小祁关系好,如果是你来跟他说,说不定他就愿意试试了呢?”
周竹文用手指沾了点嫩白色的遮瑕膏,走到认真摆弄演出服的祁南风身边,轻轻地戳在了他的脖子上。祁南风痒得一缩:“你干嘛?!”
周竹文哼道:“帮你遮住爱情的痕迹,不用谢。”
“哦……哦,呃,好,谢谢你。”祁南风显然想起了自己脖子上确实可能有一点痕迹,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任由周竹文在他的脖子上慢慢地抹开膏体。周竹文看着手指底下泛红的肌肤逐渐淡去,忍不住心想
祁南风真是一个残忍的人。
说自己不是同性恋,和莫停舟谈了三年名存实亡的恋爱之后终于分手,让他白白为他感到高兴,却在两年之后突然宣布要复合。不仅巡演结束的当天就飞到深中市去找莫停舟,还在一个多月以后让他看到这么鲜明的,他和莫停舟亲密接触的证据。
他又想起那天他落下东西折返回休息室,不是和祁南风一起回去的那次,是另外一次,但他倒是庆幸祁南风那次没有和自己一起回去从那次以后他几乎再也不丢三落四,因为他站在门外,看到了莫停舟拿起祁南风的衣服紧紧地抱在怀里,又一脸痴迷地细细嗅闻。
真恶心……他下意识地拍下来想拿去给祁南风看:你实在是太天真了,你说只是想照顾别人,但是别人却已经爱上你了,还对你抱着这种龌龊的想法。
但是信息编辑到一半,他忽然停下了打字的手,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不能把这件事告诉祁南风,如果祁南风知道了的话
如果祁南风知道了的话,一定会真的爱上莫停舟的。
虽然他依然无法理解这前后的因果关联,但是和祁南风多年的相识让他跳过所有复杂的解题过程,无比,无比地确信那个最后的答案
一定会这样的。
追逐着危险和超乎常理的关系。
祁南风就是这样的人。
他按了几下手机,把后面编辑的信息内容全部删除,只留下了前三个字,切换了一个匿名的邮箱,在收件人栏里填上了:
莫停舟。
他当然不觉得对方会知难而退,毕竟之前他们同班的时候,周竹文就隐约感觉到莫停舟其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