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南风,”周竹文笑了,“这里既没有山,也没有水,你这些年,是不是根本没有出过门?”
明明有出过门,祁南风于是下意识地反驳道:“我就随口一说”
“那好,”周竹文打断道,“你描述一下,从你家到市里这条路,怎么开?你别告诉我,你在这里住了整整两年,一次都没来过市中心。”
祁南风沉默了,整个病房也随之陷入了沉默。
看来是不能和平散场了,莫停舟默默地开始在心里盘算在家里再囚禁四个人的可能性嗯,可以陪祁南风玩乐队,可以做祁南风的听众,还可以哄祁南风开心……
想到这里,他自己也觉得有点荒谬,竟然忍不住笑了一声。
病房里的人几乎是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他,周竹文额头上的筋跳了跳,有些愠怒道:“莫停舟你到底在那里神经兮兮地笑什么?”
莫停舟:“没什么。”
周竹文抿着嘴唇,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说实话,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刚刚找到的那些东西算不上什么实物证据,就算知道莫停舟的嫌疑反向去找剩下的证据,也大概会一无所获,莫停舟能让他们两年毫无头绪,那一定是处理得干干净净了。
他刚刚故意这么激祁南风,就是希望莫停舟自己能说漏一两句话出来,但是,他捏住口袋里正在录音的夹竹桃的手机没想到莫停舟能这么沉得住气,场面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能一句话都不解释。
他还在心里盘算别的方法,却听莫停舟忽然开口道:“那你就跟他们回去吧。”
说完,他就抽走了被祁南风握着的手,祁南风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他却看也没看他一眼,用祁南风的身份证件和周竹文换回了钥匙,就径直走向了病房门口。
“啊?等,等下,莫停舟”祁南风坐了起来,几乎是慌乱地喊他道。
莫停舟却没有丝毫停顿地离开了病房。
周竹文也有些难以置信,他狐疑地走到窗边,确认莫停舟是真的开车离开了,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他转过身来,却看到了让他更糟心的一幕:祁南风抓着被子,睁大着眼睛,竟然啪嗒啪嗒地哭了起来。
周竹文感到一丝诡异的棒打鸳鸯的愧疚感:“……你这又是在演哪一出?”
莫停舟回到家,推开门,迎接他的是一间过于空旷的寂静无声的屋子。
他送祁南风出去的时候是清晨,折腾了这么一番,其实也不过才是下午一点。屋子里很明亮,莫停舟打开全屋的扫地机器人,先让它们把有外人进过的屋子打扫了一遍。
等待清洁的时候,他上了二楼,和衣躺在了床上,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有些疲惫他毕竟整整一晚没有睡觉,又被突如其来的情况搞得有些劳心伤神。
但是当他做出放祁南风走的决定的时候,却不知为何感到一阵阵轻松,仿佛紧绷了两年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
其实这样不好,常人都知道,紧绷了太久忽然放松,那期间身体暂时屏蔽的病痛会一瞬间翻涌上来,莫停舟小的时候就经常在大考之后生病,他躺在只有他一个人的床上,迷迷糊糊地,已经有些不太舒服了。
但是比起身上的不适,心里的空虚更让他难以忍受。床上还放着他今早给祁南风换下来的睡衣,他伸手去够,闻了闻,又抱进了怀里。
他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再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身上出了一身的虚汗,把床单都浸湿。这下不得不洗了,他有点后悔,不应该在主卧睡觉的。
可是他太想祁南风了。只分开了这么一时半会,他就难受得有些喘不上气来,分手的那两年他是怎么挺过来的?他已经有点不太记得了。
他只记得过去的两年,他每天一睁眼就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