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砚璟的命令不容置喙,吩咐完,又往已经关闭的房门看了一眼,说不出的愁绪。

他这次冲动了些。

“殿下,王妃这里……”秦昳再三确认之前君砚璟的吩咐,要命人再次紧盯芙蓉院的情况,不过事情闹到这般模样,王妃貌似是被误会了。

“不用了。”

君砚璟的步履沉稳而缓慢,离开芙蓉院后,心里还是不踏实。

房间内。

佩瑶端来热水,用丝帕轻轻擦拭伤口溢出的鲜血,云婧棠香肩半露,抓紧披风,即使今日化了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苍白的状态。

刚才君砚璟迟迟不离开,差点儿就忍不住了。

掩盖痕迹的人皮贴已经取下,琳琅用白布包裹着,待会儿便去销毁。

“小姐,伤口撕裂的有些严重,宁王殿下怎么能如此对您。”佩瑶看着止不住的血心不禁揪紧,一般的动作怎么可能造成这种撕裂,除非……

云婧棠一声不吭,待清理好血迹,上好药之后,轻轻将衣衫拉起。

“准备马车,回国公府。”良久,她吩咐道。

“是。”

一听要回国公府,琳琅与佩瑶的动作极快,肉眼可见脸上欣喜神色。

半炷香过后。

府门外的侍卫疾步跑来朝阳院,向院内的暗卫告知此事,又层层上报,待君砚璟知道云婧棠离开的时候,马车已经驶出一段距离。

这其实在他的预料之中。

“殿下,要不属下再去寻一些珠宝首饰,珍贵玉石?”秦昳仿佛很熟练,他试探着小声询问。

“不必。”君砚璟很清楚,这次情况并不一样。

云婧棠从小锦衣玉食,身为国公府唯一的千金,这些珠宝首饰她并不缺,锦上添花作用不大。

“那王妃这次不回来了怎么办?京中那些官员一定会借此机会诟病于您。”

“本王清楚如何处理,还需你提醒?”

“诟病便诟病,本王不信这些只会嚼舌根之人行事没有半分错漏,他们若是无聊成这样,那就找点儿事情让这些人忙起来。”

君砚璟不怒自威,语气分明平淡冷静的要死,字字句句却让书房站着的人将头垂得更低,大气不敢喘。

书房的温度仿佛直降冰点,闭合的大门将气氛凝聚得更加森冷。

君砚璟吩咐所有人离开,随后开始处理军中呈上来的折子,无人敢打搅。

午后,慕容策过来给他换药时,刚踏入朝阳院就察觉到不对劲。

暗卫们虽然都在循规蹈矩做自己的事情,但是气氛是凝固的,每个人脸上都面无表情,想要与人搭个话,还没走过去,人家就立刻离开。

“慕容医师,殿下在后院。”秦昳过来提药箱,眉目间有一股忧愁在。

主子有烦恼,他们这些做属下的其实也有烦恼。

“怎么回事?无影堂出事了?”

“字画被揽金阁的人换走,因为一些误会,王妃回国公府了,现在殿下心情不好。”

慕容策听得云里雾里,在秋猎宴的时候,感觉这两人感情还不错啊。

怎么又吵架了?

还把人气回娘家了。

后院,君砚璟着一袭暗金色锦衣坐在亭中,暄暖斜射的阳光拂过他衣衫角落,身姿如仙鹤般高雅,一手拿着未批改完的折子,一手端起茶杯轻抿。

看着倒是悠闲,宛若无事发生,但细看其深邃眉眼,青筋暴起的手腕处,便晓得不对劲。

他脱掉外衫也不觉得冷,肩上的伤口不深,只是方才没注意口子撕扯开,流了血。

慕容策听了秦昳的话,行事确实更严谨些,没有像往常一般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