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是那般云淡风轻地坐着饮茶赏景,抬手时,皓腕佩戴的玉镯与金手链吊坠碰撞发出清脆响声。
只要营收数额在正常范围内波动,明珠阁的账本她一般不会亲自过目,但也料定青芜这人,多多少少不服气,会有小动作。
“你都知道了?”青芜顿时面热,适才的慵懒倦慢感消失不见,莫名开始紧张。
“动可以,别过分。”云婧棠自诩对待手下人不错,在青芜的经营下,明珠阁的生意确实一派向好,她不打算责备。
“唉,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云婧棠就像是藏在重重密云之后的执棋者,不显山不露水,却对什么都了如指掌,不得不令人佩服。
她有着这个年纪该有的明媚朝气,又存在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沉稳淡定,心思细如蛛网,一环扣一环。
“小姐,该回府了。”侍在屏风外的琳琅看巳时将末,小声提醒。
“我在想,你若是与君砚璟博弈,孰能胜?”临走时,青芜站在门口,也没了初来时那种玩闹打趣的态度,认真问道。
云婧棠淡然自若地往外走去,声音不咸不淡:“这谁能知道?待今后揭晓罢,不过现在看来,他已经输了一子。”
一子,三万两。
虽然不多,但是能换来她一时的开心就很值。
宁王府
跪在台阶下的一众暗卫噤声沉默,垂着头,像是被千斤重的秤砣积压着。
“事事都要本王亲自在场才能成功吗?”君砚璟倒也不是在意那三万两白银,于他而言这些钱根本算不上什么,他看重的是罕见的玄珠草。
生于寒渊,世间少有,三年前北灵进献了一株,被太后用以养身,此后,九州便再也未见玄珠草的踪迹。
即使他花数万银两去换都愿意,更何况仅三万两。
“那人实在狡猾,属下已经派人前去追捕,不日定会有佳讯传来。”负责此事的暗卫声音在打颤,脊骨发凉。
君砚璟不语,手里的卷宗枯燥无味。
若无玄珠草,他身上的毒便只能缓解无法清除,如今尚未对自己造成影响是因为慕容策的良药,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让慕容策过来。”
“是。”
宁王府,西子院。
“哈哈哈哈哈。”
“被坑了三万两,钱货两空?”慕容策听了暗卫的解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佝偻着腰,手撑在晒药的架子上。
一袭蓝衫,头上也没有华贵的发冠,只一缕同色系的丝巾绑束,颇有几分逍遥气质。
年纪与君砚璟相仿,生得俊朗,只是有些滑稽。
“慕容大人,殿下传您过去呢,还是别耽搁了。”暗卫有些焦急,今日君砚璟发火却未惩人,若是请人的事情还办得拖拖拉拉,恐免不了一罚。
“得,我过去看看。”慕容策拿起折扇往昭宁院走去,步履飞快。
随行的暗卫提醒:“慕容大人,注意言行。”
宁王府偌大,如今府里上下皆已开始布置红绸灯笼等物,华光暄暖,青木松针的投影落在红墙,别有一番风味。
入书房,气氛静寥。
“找我何事?”慕容策收回之前散漫不羁的神态,稍正经些。
“玄珠草生于北灵国极寒之地,罕见不说,采摘尤为艰难,你可知,若在东灵境内,何人可能有?”君砚璟始终咽不下这口气,对方像是刻意抛饵钓人,目的从一开始就不纯。
慕容策思前想后,又长叹一气:“我师父可能有……”
“但是我跟他闹掰了,不过,你确定这次想要与无影堂交易的人手里的玄珠草是真的?”
“确定。”君砚璟眼底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