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云缜又摸不清头脑:“那不是显得你很好哄?”

“就是好哄呀~”云婧棠眨了眨眼,头脑里在猜测此时君砚璟是什么模样。

后悔,愧疚?

又或是依旧高高在上,不肯屈尊降位承认这件事情的过错?

但不管是什么模样,她都有应对之策。

“……”云缜沉默良久,糊里糊涂看向宋惜宁。

“看我干什么,我也不懂。”宋惜宁白了他一眼。

“父亲,母亲,待会儿你们出门的时候装得担忧我一点儿,府里可不少眼线。”云婧棠随即将提前准备好的信纸摊开放在云缜面前。

“现在聊聊正事。”

“半月后的秋猎宴陛下让君砚璟与裴太尉负责周边的巡防,但我查到最近几日,靖王的人频繁出现在沧灵山南部。”

秋猎宴会三年一次,三年前又因为山阳关战役没有举行,所以陛下对今年的秋猎宴格外重视。

若出了端倪,必遭重罚。

“看来靖王要开始下手了。”云缜有些烦心,总不能亲眼看着名义上的女婿被人算计,他目前与棠儿算是一条船上的人。

虽然两人的名声大相径庭,但从根本上依旧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说不定还会牵连国公府。

“可是现在咱家全是文臣,也没法做什么事情呀,唉~”云缜想要下意识捋捋胡子,但又发现胡子早被夫人命令刮干净了。

“裴太尉与靖王现在算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与他毫无顾忌地谈笑风生。”

云婧棠还是相信君砚璟的实力,他一定对此事有所察觉,怕只怕料不定靖王的目标究竟是什么。

扰乱秋猎宴会杀人纵火,还是想要拔得头筹赢得陛下重视?

能参加秋猎宴会的最低也是四品官员,携带嫡亲家眷,任何一人受伤都有损他的名誉与威望,更何况,朝中早就派系林立,里应外合下来,形势更复杂。

敌人在暗,而他们在明。

“父亲,我们不用做什么,只需小心谨慎便是。”云婧棠只担心靖王此番可能对参宴人员下手,所以特此提醒。

她有她的打算,不想让国公府掺和进来。

揽金阁休养了那么久的影子们也该出来活动活动了。

夜里,云婧棠泡了玫瑰花浴,穿着单薄柔软的襦裙躺在熟悉的床榻休息,浑身放松下来。

纵使芙蓉院被她修葺得再好,都比不了她住了十多年的地方。

只可惜,她又不得不卷入这场纷争中去。

轻合眼眸,本该安然睡去,好生休息,此刻竟毫无困倦之意。

忽地,窗外稀稀疏疏的风声吸引她的注意,纸窗闪过一道黑影,云婧棠悄然坐直身子,目光变得寒冰刺骨。

擅闯国公府不被暗卫察觉,行动如鬼魅让人难以捕捉踪迹,此人本事不小。

云婧棠警惕性极高,却也没有自乱阵脚,坐在床头,听声辩位。

极其微小的开门声传来,她躺下身,装作恬静睡着的模样,为了方便灵活应对突发情况,两只手都在被子之外。

削瘦单薄的肩身露在被子外边,藕粉色的襦裙衣袖却是采用极其贴肤的半透明薄纱布料,借着苍白月色,隐约可见凝脂般的肌肤。

屏风外的云帘被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掀开,动作谨慎。

云婧棠猜不透来者何人,她侧躺着,葱白指尖不易察觉地动了动,放松,再放松。

今夜无事,君砚璟本想着出来散心又或是体察民情,不知不觉便闯进了国公府,又意外走到云婧棠的院子里来。

还悄无声息地开了她闺房的房门,走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