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陷入了狂乱的歇斯底里。

“可是你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儿子?!”女人骤然掐住简韶的胳膊,声嘶力竭地大吼,“我唯一的儿子!你却想让他继承你的思想、你的观念、你的痛苦、你的志向!你为什么要让我唯一的儿子,走上和你一样的不归路?!”

冰雹般的泪珠噼里啪啦地砸下来,彻底扭曲的脸庞因为充血而涨紫,似乎下一秒就要彻底炸裂开来。

恐惧在这一刻攀升至顶峰,简韶抓准时机,将腿侧在女人的小腿肚旁用力一别,同时双手一推

趁着女人倒向一旁的沙发,简韶抓起手机就往楼上跑。慌乱里不小心按亮手电筒快捷键,骤然亮起的t.z光束扫在女人的脸上

那是隋恕的母亲。

美丽的,优雅的,庄严的。

扭曲的,疯狂的,绝望的。

电光石火间,简韶想起,上次去造型室,造型师提到过隋母最近心情不是很好。顾不得再想别的,简韶捂着肚子,边跑边按了隋恕的电话。

这通电话几乎是一秒便被接起。简韶压抑的情绪瞬间崩溃,她边跑边喊:“救我!你妈妈要掐死我!”

身后的女人将一旁的瓷器摆件一股脑地扫到地上,噼里啪啦的混乱里,她哭喊着朝简韶的方向追去,像一个丢了儿子的可怜母亲:“把我的儿子还给我!求你了,放过他!”

嗡嗡的耳鸣里,隋恕的声音像唯一的救星,沉在风声里。

“进二楼第二间客房。”

简韶按照他的指示跌跌撞撞冲进去。

“别慌,锁门。”电话里传来他的提醒,还有车辆飞驰的声音。

楼梯咚咚咚地响,是女人尖叫着爬楼。

“衣柜可以从内部锁上,如果你担心,拿下最右边的西服,口袋里有一张电子卡。”隋恕的声音沉静。

简韶手忙脚乱地摸索,“找到了!”

“挂衣架上绘着十颗五星,贴在左数第二个。衣柜后面有一个小储物间。”

与此同时,隋恕的车辆进入马南里。他对着电话说:“不必害怕,我马上就到。”

别害怕

红雪松衣柜里整齐地挂着一排衬衣和西装,角落里有一只小束口袋,里面是吸湿除味用的茶叶。

简韶蜷缩在隋恕的衣服里,衣摆扫在脸上,就像他的手摩挲过她的脸庞,带来微妙的震颤感。

此时已是深冬,她的脊背却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简韶咬着嘴唇,强忍着继续后退的本能,死死盯着衣柜中间的缝隙。

刚刚她用电子卡刷开衣柜的内壁,狭小的空间仅容一人进入。里面有一个内置进墙壁的书架,一些卷轴、信件、账本与文件袋置于其上。

简韶的手哆嗦一下,赶忙关上。

“嘭!”

巨大的响声让简韶的身体条件反射地颤抖,手肘撞到柜子,疼得她倒吸冷气。

“哐!哐!哐!”打不开房门的女人抄起了一只矮凳,一下一下抡在门上。

她每砸一下,简韶便不受控制地抖一下。氧气以血液流失的速度从她的身体里消退,她不受控制地觉得,矮凳不是砸在门上,而是砸向她的肚子。

小腹隐隐地发坠,简韶抱紧肚子,绝望地想拨打报警电话,仅剩的理智让她控制住了自己。

女人一边砸一边隔着门嘶吼:“你为什么不能像别人一样?!你为什么不能上行下效,做一个老老实实的人?你看看别人你看看他们,上级强调什么,他们就扩大强调什么。他们不喜欢什么,就把什么办的一团糟,或者拖着不办!别人都可以,为什么就你不行?”

她大声地质问:“为什么就你不行?”

像是被勾起了伤心事,女人嚎啕大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