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学长的女朋友是我们平戏的学姐,这个传言是真的吗?”

简韶听到隋恕给予肯定的答复:“无误。”

“学长能谈谈你对这段感情的看法吗?”

隋恕似乎极轻的笑了一下。

“我知道,相比于听我谈一些枯燥的看法,在座的观众似乎更希望从我口中听到一些和爆料楼相似的八卦。可是……除了她之外,我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从未与任何一位女士保持过恋爱关系。”

“她是我的初恋。”

零时的钟声,在城市上空敲响。漫天都是炸开的烟花,在大雪纷飞里划开绚烂的光点。

简韶坐在地上,静静听着钟声敲了十二下。

新的一年如约而至。

她摸了摸脸,不知何时,眼眶已经濡湿一片。

她终于控制不住地,落下了眼泪。

第一部分完。

感谢之杳、去趣、安妮、小彩虹的珠珠~

新夕

一月一日。

古老的马南里迎来了全新的一年。

这条长长的街巷迎来过无数个波谲云诡的黎明。

诸如联军的铁蹄踏碎新辰的幻梦,亦t.z或是庚子之乱后,英国人越过原定界限向马南里扩展租界。街头的墙根下,是英国佬的祖先留下的灰石界碑,上面深深刻着“BLOCK5,LOT332,E.M.E”,这刻痕比巷子里最老的百岁老人的皱纹还重、还深。

简韶在这古老的街巷里,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梦里是漫无边际的白,头顶的灯是炽白的,盖在小腹上的布是苍白的。

入目的还有隋恕,他穿着白色的实验服,举着导管,口罩下的眼睛没有一丝温度。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如此恐惧白色。这白花花、看不到一丝颜色的一切,几乎逼得她发疯。

然后画面骤变,金色的灯火游动在流河的波光中,他的声音清清冽冽:“她是我的初恋。”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隋恕呢?她每一次都辨不分明。

最后星落云散,飘尘隐没。简韶醒来,和马南里一同醒来。

新的一年到来了。

﹉﹉

元旦假连放三天,这三天她都不必挤地铁去上学。

早上起床,肚子轻微发胀。每一次她的情绪有起伏,肚子里便立马有反应。简韶摸着肚子叹气,这个小东西怎么也像她一样敏感?它总是不学好,像她一样挑食,又像她一样敏感多疑。

也或许它不是不学好,只是本能地喜欢她喜欢的,平等地讨厌她讨厌的。

简韶再度叹气,怜爱地抚摸它。如若它对外界的感知全部依赖于她的情绪,那它不安也是正常的。

走下楼梯,晨光透过紫檀木窗平铺在地面上。隔扇门的上方雕着“揽柿图”,揽柿、揽仕,寓意不言自明。

向下看,一楼仍旧是空的,昨天她丢在桌上的项链还待在老地方,闪着静默的光泽。

隋恕彻夜未归。

简韶独自吃了点东西,坐在他最常坐的椅子上,对着手机练习了一上午英语口语。

快到中午时,钟点工过来打扫卫生,唐宁的电话几乎也是同时来。甫一接起,便听到她在另一头起哄:“好浪漫哦,好浪漫哦”

简韶被她叫得鼓膜阵痛,不由把耳朵移得稍远些,无奈地笑:“好了好了,耳朵痛。”

“昨天校园喇叭播的那阵子我正好从图书馆出来,饭点黄金档啊,路上谁没听到这段啊?”

“喇叭还卡吗?”简韶问。

“不卡不卡,四六级试音都没这么清晰过,路过的蚂蚁也听的门清。”唐宁赶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