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炜如敛眉,定睛凝睇。氛围灯打在她的侧脸,使得她流畅的下颌线分外清晰。
只见照片上她的脸从稚嫩变得成熟,张炜如倏尔发觉,不知不觉,自己已经在这条漫长而艰辛的科研道路上走了这么远了。
“是挺般配的。”张炜如端详了自己的身影一会儿,又看了看好像永远都比她强那么一截的隋恕,客观地评价道。
人们都觉得女人合该找一个比自己强的男人,但是看到隋恕在人生每个阶段总是比她好一点,还是有些不甘心。
她想成为最好、最耀眼的那一个t.z。
“这些照片哪儿登的?怎么会在网上?”张炜如问。
“你隔壁学校的校内论坛。”
张炜如大概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真无聊。”
她把目光重新移回展画上,没什么表情,“他们总是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也难怪只能上这种学校。”
邵文津做学生时成绩一般,闻言立马跳脚,“拜托,不是所有人都能上985、211的好吧?你别太精英主义了,让不让人活了?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不听我说话,居然在看墙上这些狗屎一样的画?”
他的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看这种东西必须得回家用84洗眼睛的!”
张炜如侧一眼他,“慎言。”
邵文津嗤嗤地笑两声,两手混不吝地插在口袋里,吊儿郎当,“你不会真要买这垃圾画吧?”
说着,他睨了睨张炜如正在看的这一幅,名字叫《鞠躬尽瘁》,画的是父亲。
“之前那篇获奖作文叫什么来着?《我的局长父亲》,我看戴琳琳不如也去写一篇。”
张炜如记下作品编号,没有搭理他。
邵文津靠近她,“来来你看,看到那位束着LV皮带的地中海老黄了吗?去年戴琳琳她哥在香港搞残疾人募捐,他可是给了一千万。戴琳琳在香港办画展他也买了,不过我去他家玩,可一次都没见他挂过。送人又没人要,丢掉又不敢。被人知晓了,又会有麻烦。怎么,你也想学他当冤种?”
“他可不是冤种。”张炜如提醒他。
“也是。”邵文津想起他承建的那些项目,撇了撇嘴。
身旁张炜如从马鞍包里取出手机,托学妹联系了平戏的一个研究生,借了个校内账号。
她到底还是在意这件事,不仅是因为隐私问题,更是不希望由此牵扯到母亲。
张炜如登上论坛,细细浏览那个爆料帖。
邵文津眼尖地瞅到,又开始啧声,“你看人家简韶妹妹真能忍,到这个份上了,都没见她去给隋恕点颜色看。”
张炜如挑眉,并不关心他的话,只是掫笑,“你这妹妹也多的很,是个人都是你妹妹。”
“她可不一样,毕竟是隋恕这么多年唯一的女朋友,”邵文津表情浮夸,煞有其事,“难道不足以令我等将她供起来?”他小幅度地用双手做托举状。
邵文津打个响指,眉飞色舞,“你想想,这唯一一个女朋友要跑喽,我的好哥们,吾辈楷模隋师兄,再官宣个女朋友,还不知道何年何月呢!”
张炜如眄一眼他,“你这话我怎么越听越阴阳怪气。”
“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这些人,谁的成长过程没有个阴影叫‘隋恕’,这辈子唯一比得过他的,就是女人比他多。”他一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无赖样。
张炜如懒得搭理他。
“今天是星期三,”邵文津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周六,三十一号,咱们的跨年趴,不知道隋恕会不会带简韶来。”
他饶有趣味,翘首以盼。
“不管带不带,他每年基本上都是露一面就走。”张炜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