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来的,他是无罪的”
“我都明白的。”他支撑住她的身体。
“我是独生女,我的妈妈和爸爸只有我一个女儿,他们没有养老金,一辈子的积蓄都用来供我读书。即便社会没有任何动荡,自然的生老病死也会轻易击垮这个毫无抵抗能力的小家。求求你帮我照拂他们,不要让他们知道女儿是一个杀人犯,请让他们以为自己的女儿已经在大城市扎下根系、出人头地了吧……”
最后一个字落下之时,简韶已经泣不成声。
隋恕与她一同跪坐在血泊中,紧紧地将她拥在怀中。他的心脏破碎、拼起,又因为她凄切的话语再度粉碎。
隋恕明白,他绝不可以后退,哪怕早已在棋局中遍体鳞伤。他也绝不可以流泪,因为悲痛的情绪会传染,她已经足够绝望,他便更不能够倒下。
他收紧拥抱她的手臂,将痛苦紧紧遏制在喉咙之下,吐出的语句如往日一般坚毅而和缓。他向简韶承诺:“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你的小孩就是我的小孩。我爱着你,也会理解和接纳你珍爱的一切”
简韶的泪水掉下来。
她知道她是绝没有看错隋恕的,当初白新波文庆孔倒台,多少人前一天还是白派家奴,第二天就在大会小会上落井下石,又有多少人争相瓜分残羹剩饭。而那时隋恕什么都没做。
“能容人者为大德,”她呓语般地说,“你亏欠过我,我也亏欠着你,可是我落难的时候你并没有放开我的手,你受困的时候我也没有一走了之。能够拥有一份这样的感情,此生已经足够了……”
清泠泠的光顺着流泪的眼淌过面颊,女人的眼里映出他的身影,以及无数个他们或远或近的过去。
在校园外偷偷看他的她,将三片花瓣夹入她本子里的他;挑着灯对着实验不回家的他,睁着眼数着夜晚熬日子的她;将自己全副身家压上赌桌的他,陷入两难苦苦挣扎的她……
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错得太离谱。
巨大的苦痛夹杂着悔恨,铺天盖地地将隋恕席卷。他突然明白为什么简韶总是说希望能做他的学妹,如果人生重来一遍,他们从少年时代就相识,通向的结局会就此不同吗?
隋恕抱紧简韶,低声道:“我的前半生承载着祖父的祈盼,祈求做出一点东西,得到人民的宽恕。而我剩下的时间,只想祈求你的宽恕了……”
他的大脑迅速地运转着,一条脱身之路就此勾画而出。隋恕对简韶道:“对于你的父母与简祈,我如何照顾都不及你在他们身边好。你带着Q0113从密道走吧,现在就离开。”
“什么?”简韶没反应过来。
“现在我给伯父的秘书处主任打一个电话,你沿着密道去找他们。他们的车有最高级别的通行证,能保证你们一路畅通无阻抵达机场。我会再给路参谋长打一个电话,让他的警卫连保护你,避免中途有人袭击。”隋恕计划道。
“Ken的朋友在曼谷,你乘他的私人飞机直抵矢流岛,把简祈交给教授和父亲,他们会帮助他恢复健康。”
简韶明白过来,隋恕准备为他们顶罪。
“不……你”
隋恕握住她的手,制止了她想说的话,“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即便没有这件事情,我亦无法脱身,但是你不一样。”
他看向窗外,残阳如血。隋恕笑着说:“春天快要过完了,替我去看看还没落的海棠花吧。”
﹉
世界对于北戴河决战的观望进入如火如荼的压宝阶段。
频繁的人员动荡使得一部分机构认为中央权力受到极大的威胁与挑战,他们通过民意调查发现,在这个庞大的社会中官员不满意,老板不满意,职工不满意,知识分子不满意,学生不满意,城镇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