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
隋恕蹙眉,他知道她说的是简韶和简祈,“他们做了什么?”
魏女士告诉他,简韶和简祈商讨过后直接放弃了追捕章裕盛,而是顺着张成龙的线抓到了躲藏已久的章裕盛的副手。
“我知道他,”隋恕沉思,“他现在落到你的手里了?”
“此言差矣。这件事情由简韶发起,那个孩子执行,他们向我报告具体情况,我自然不能不高度重视。”
原来,章裕盛大势已去后,副手闻风而动躲到一位老同学的家。这位同学做了十几年的主任科员,早已厌烦疲惫,干脆回老家承包了一块农场,过着潇洒自在的隐居生活。
两人晚上对酒当歌,白天放牧田园,副手禁不住对自己前半生的拼杀博弈感到怀疑,对自己的亡命生涯顿生厌倦。
简韶二人规划一夜,准备先由简韶乔装打扮,以买主的身份接触上这位隐居已久的农场主,再由简祈出手直接将人绑上牛车。只不过令二人没想到的是,副手在监控里一看到他们便干脆利落地束手就范了。
“你们是来抓我的吧?你们终于来了,”男人摘下草帽,解脱地笑了,“我每日闭上眼,梦里全是被逮捕、被折磨,这一天终于来了,请随意吧!”
对于章裕盛来说,他的儿子杀了司海齐的儿子,他自己又被昔日同党刘水白打成替罪羊,哪怕自戕都不能回平城。但是对于副手来说,上头的人抓他无非是想拔除章派根基,顺便弄清楚政变的内幕,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隋恕冷声道:“好一个以退为进。”
副手曾是张成龙的白手套,知道站在哪一队才能最大程度保全自己。
“正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歪打正着的结果是我们想要的结果,这就可以了。”魏女士含笑。
刺白的灯线勒紧鼻息,沉默如鲠在喉。隋恕垂眸,感受着头顶的大网越织越紧,密不透风,几乎要勒进他的血肉里,将肌体切割成一个个方块。
这是惩罚。
经过扩音筒的酷刑,从他最爱的人的身上穿过,放大三倍后直击他的灵魂。他可以接受自己身陷囹圄,但是绝不愿看到简韶居然有一天要像他一样做这样的事物。
隋恕的瞳孔恍惚了。
记得去年西府海棠初上枝头的时候,回廊香雾空蒙,花萼与嫩叶托拥着粉红的小花。那个时候简韶还没有t.z遇见他,无需因靠近他这样的人而承担罪孽。今年的花已经开的很好了,他终究改变了她。他们不会有机会像约定的那样看花,以后恐怕也不会了。
母亲的声音还在持续着:“供词里详细记述了章裕盛四一事变的始末以及章裕盛劝服刘水白的全过程。我会将人证物证如数提交给正勋同志,这并不是商量,而是对你的通知。做人做事,永远是尽力增加己方筹码的重量,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低头认输,一切就看接下来的北戴河会议了……”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瞥一眼隋恕。
“儿子……”魏女士叹息一声,终究是将重话吞回腹中,“你还记得我让你以混改为主题写一篇思想汇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