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头看着自己的鞋在雪面上印出不起眼的脚印,不由地笑了笑。

其实她之前隐隐约约也知道一些,有的人会钻政策的空子,扶持亲近的商人从银行贷出数千万资金,然后轻易地将上百亿的国有资产收购,再重组上市,瞬间便成为市值千亿的企业。

她将目光重新转向懒洋洋的邵文津。所以,他并不是这个群体中的一员,或者说

他的家族已经出局。

不远处的休息厅,吴娉在烹大红袍,往这边看,还冲她眨眨眼。

简韶呵一口暖气,摸了摸肚子。她心下存着诸多对邵文津的猜测,又不免看向隋恕。

他的身形在银白的天地间十分挺括,宽背窄腰,正注视着小球的滚动。

隋恕似觉察她的视线,微微侧头。背光里,他的眼膜泛着极浅的棕色,有着与他周身冷峻的雪气相反的温和。

她心下一动,走上去,拉住他。隋恕伸开手臂,自然地环住她的腰,垂头问:“冷了?”

低沉的声音,拢在耳廓边。

简韶的身形比他小巧许多,隔着厚厚的衣服,几乎完全陷进他的臂弯里。

“嗯。”她从鼻子里挤出些闷闷的音。似乎是冻得紧了,鼻头和苹果肌都红彤彤的。

隋恕的目光轻轻地落在她的睫毛上,又轻轻挪走。

有没有人告诉她,她不安的时候,藏在睫毛下的眼神会左右飘忽。

隋恕制止了邵文津的牢骚,叫球童带她去休息。

简韶感到隋恕的手在她帽子上拍了拍,不知是安抚性的意味多一些,还是别的意味多一些。

她只是在想,如若邵文津加入基因实验是为了那一点不甘心的话,那隋恕又是为了什么呢?

球童的车很快开过来,雪上高尔夫的球车是马拉球车,简韶头一次坐,新奇了一会儿。

隋恕看着她左看看右看看的模样,笑道:“你喜欢的话,下次可以专程来玩这个。”

简韶的脸更红了,“哪有不打球专门坐球车的……”

隋恕倒是并不在意这些,大概在他眼里玩球和玩球车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