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恕也不再遮掩:“您带走账本,交给我的人。我告诉您密码,送您离开办公大楼。”

“成交!”刘水白爽快拍板,“你的人到哪里与我接头?”

“入口就在地下室,你现在带上账本去地下室待着,我的人马上就到。”

“现在这里被老司的人围得连苍蝇都飞不出去。”刘水白提醒他。

隋恕微微一笑:“我有办法把文庆孔送出去,就有办法将您送出去。您只管按我们约定的做,其他的一切交给我。”

夜幕之下,月淡星疏。

对峙的双方蛰伏在无边的夜色里,只有黑漆漆的枪口无声地对准昔日战友。

先锋营得到国志才的命令,从大门突进,武警如果开枪,先呜枪示警,能够缴械就不要流血。进入大院后,封锁所有通道,一定要抓住章裕盛与刘水白,这是老大下达的死命令。

火药味在汗渍渍的夜晚顺着武装带爬上脖颈,延伸在鼻尖敏感的嗅细胞里。

燥热。

紧张。

谁也不敢随便动,谁也不敢随便开枪,但是谁也不能后退。

狭路相逢勇者胜。终于,一个武警的校官忍不了了。他执行了一辈子保卫任务,拿了无数勋章,从未受过这等窝囊气。校官冲天开了一梭子,清脆的枪声震破每一位士兵的耳膜。

男人横枪,气沉丹田,大吼一声:“我们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我们保卫的重要阵地,请你们速速退回,否则,莫怪子弹无情!”

营长本来就在犯难,若是武警强硬地反抗是还手还是不还手。这下有嘴炮打,他干脆伸头与他对骂起来:“小子,你睁开狗眼看看老子是谁的队伍!老子连美国鬼子都不在话下,还怕你个狗屁武警?你小子再开枪试试,信不信老子把你身后的大楼给你推平喽?”

校官一听,对面其实也不想开枪。他就说嘛,都是人民的部队,虽各为其主,也不至于对自己人开炮。于是他大了胆子,从大门围墙上跳下来。为防对面擦枪走火,校官夸张地把枪隔空扔给战t.z友。

“呦,你们这群英雄不去保家卫国大半夜跑这里来捣什么乱?拿国家给你们的装备耀武扬威?小子你不服咱俩单挑,生死不论,各听天命!”

校官一句话擦起了全军的热血,同时也让剑拔弩张的对峙变成了赌命似的切磋。

营长忍不住暗笑,若不是夜色太沉,他一定要好好看看对面这位兄弟的尊容。若今晚碰到的是一根筋的家伙,这一仗就得闹得没法收场了。

大楼外的对峙章裕盛一概不知,此刻的他与幕僚如热锅上的蚂蚁。几人把能打的电话都打了,可是这个世界却好似将他们彻底抛弃一般。

章裕盛面如死灰,瘫坐在椅子上。如今令他唯一欣慰的便是妻子、女儿都平安抵达海外,儿子也好好地藏在了庙里。

他无意识地打开自己的抽屉,拿出一只微型手枪。这个动作恰好被折返而归的刘水白看到。

他高呼:“裕盛!你不要做傻事我们还有路子走!”

刘水白本不准备带章裕盛走,他放弃章裕盛比当初司海齐放弃白新波还要果断。不过当他看到章裕盛的脸之时,他的脑海中萌生了一个新的方案。

刘水白和蔼地拍拍章裕盛的肩膀,让他的身体重量靠在自己的身上,好像他完全是章裕盛的支柱。

他俯下身,对章裕盛低低说了一句话。

“跑?”章裕盛摇头,“你我都不知道地下通道的密码,如何逃跑?”

“这个不成问题,”刘水白大包大揽,“我已一把年纪,海齐不会对我做什么的。可是,你的孩子还小,做不了父母官,就要做个好父母啊……”

章裕盛闻言,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