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令人浑身难受的一天。先是国志才来电话,问今天有没有行动。汤司令如实回答,马上就是换届,部队上上下下都在学习海齐的思想精髓,统一思想认识,为保卫工作做好准备。

国志才“啪”地挂了电话,章裕盛的电话紧跟着过来,问的是同一个问题。这是什么意思?汤司令琢磨不透。他跟章裕盛交底,武警进入休整期呢,绝不会有什么行动。

刚放下电话没有几分钟,电话铃又催命似的叫起来。汤司令再傻也知道今天绝对有异常情况了,他嘴巴比门缝还严实,一口咬定武警什么命令都没接到,其他什么都不知道都和他无关。

拿到这样结果的隋恕几人神色更加凝重,汤司令真装傻还是假装傻,一时很难判断。团长看了看隋恕,含蓄地说:“接了命令,发兵还是得发兵的……”

隋恕颔首,表示理解:“我来不是为了让您难做的。”

团长拍拍他的肩膀,“平怀大哥是我一辈子的大哥,建锡老兄又是我们这代人的精神榜样。我们之间,何必提什么难做不难做的。”

隋恕笑了笑,团长注意到,他的面部肌肉从进门到现在一直是紧绷的,但是眼底却没有多少明显的情绪。

这是一个不会把想法摆在脸上的年轻人,比起他性情奔放、潇洒自在的爷爷,他要更加沉默内敛,眼睛像一块不会反光的沼泽,什么都映衬不出,所以什么都让别人猜不透。

团长爱怜而愧疚地再度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他的孩子活成了这种模样,他在天上一定会落泪,他宁可自己的孩子是一个愚蠢又快乐的白痴。

这一点上或许他也有愧,魏建锡他们出事之时,所有熟识之人,无一人问候隋恕一家,哪怕是一个电话一句关怀都没有。而那个时候的他满脑子都是军衔、晋升、新的领导与领导家人,早已忽略旧日老大哥留下的孩子还那样年幼,如何能经受这种打击。

他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隋恕说:“不过,你说的第二手准备,我这边一定会办好的……”

“第二手准备”指的是将先前训练的特种小队分别秘密派去小矛盾、坡子方等人那里,以防司海齐趁乱一并拿下他们。

隋恕点点头,离开团长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