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书梯,而向前走是半开放的泳池。

小小祈从衣领里探出一个小脑袋,想跳进水里,但是瞥到隋恕在一旁,又害怕地缩回去。它觉得自己的人生非常不好,刚刚摆脱了压榨它的本体没多久,又不得不战战兢兢地跟更可恶的隋恕生活在一起。

小小祈怀念简韶在实验室养病的日子,本体被隋恕关起来,而隋恕忙着和本体斗法也不会过来。只有它一直陪着简韶,每天开心地搓泡泡、晒月亮。

简韶和隋恕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她问读书时他也住这种公寓么,隋恕笑着说当然不是,未成年人必须有寄宿家庭的监护。刚开始他被分到的家庭有些糟糕,里面已经住了来自印度、韩国、南非的三名学生,监护父母以寄宿学生上缴的费用为生,所有家务都由寄宿学生承担且没有洗澡自由。

简韶从来没想过隋恕也会有这样糟糕的住宿经历,她一直以为他的人生是绝对一路顺畅的,绝不会有和她类似的琐碎烦恼。

隋恕笑着摇头:“我给学校反复写信,要求更换寄宿家庭。不过这样唯一的好处大概是……我非常擅长做家务,以及对付各种效率奇低的办事部门。”

简韶将小小祈抓出来,放进泳池里。它“嗖”地钻进水里,恨不得离隋恕八百米远。简韶没忘了调侃隋恕:“如果你像邵文津一样资金周转困难,说不定可以靠开家政公司东山再起。”

他眨了一下眼睛,居然真的接了她的话说下去:“冒昧地问……如果那样的话,你会雇佣我这样的人吗?”

“嗯?”简韶诧异地抬起头。

男人的神色不似作伪,他背对着朝阳,睫毛低垂,阴影淡淡地扫在清冷的轮廓上。而正中的目光却是轻盈的,像朝晖俯身来到她的身前,带来融化般细腻的颜色。

简韶的大脑宕机一秒,认真思考了一下假如隋恕彻底成为穷光蛋,走投无路,被她雇来干活……

“你会做什么家务?”她问。

“我的第一份家务工作是给花园修剪草坪、除虫,以及修补栅栏。”

“那太可惜了,”简韶遗憾地说,“我在国内很难有一套带花园的房子。”

“让我想想……”他思索,“我曾经帮助多位同学修理公寓的水管、重接电路。”

“嗯这个很实用呢……”

火轮似的朝阳已在连绵起伏的果岭之上晕染了许久,无数胭脂红、带些金边的光线淌破晴空,向着他们的周身流动过来。

隋恕拉着她,一边轻声说着话,一边慢慢地后退着。池水漫过了脚踝,哗啦哗啦,有节奏地律动着。

洁白的躺椅也是金灿灿的蜜桔色,天际线有犀鸟掠过,空气里满是充盈的蕨类植被的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