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神之际,她感到一张脸庞忽地凑近了,是小祈凑过来,鼻尖几乎要贴上她的鼻尖。

“嗯?”她不自然地想后撤,却看到它特别仔细地盯着她的眼珠。

“做什么?”简韶问。

“看姐姐,想什么。”它还记得在外面要叫她“姐姐”。

“这怎么能看得出来啦?会读心术才能看出来。”简韶笑。

小祈较真地说:“能的。”

“哦?”简韶被吸引,主动凑过去,“那你猜猜我在想什么?”

它看上去有些怏怏的,失落地说:“不是我。反正!”

“怎么能看出来?”

小祈叽里咕噜地又说了好多,简韶大概听出些眉目,原来人在想不同的东西,细微的表情变化以及大脑产生的电波是不同的。对于它来讲,只要对面的人出现的次数够多,就仿佛输入了足够多的样本,供它的大脑处理器来甄别、匹配和判断。

这样的功能仿佛是一台复合型的识别机加测谎仪。如果类比成动物的话,有些像新闻里陌生男子偷偷尾随女子时,路边的小狗总能分辨出男子的不怀好意。

她想起那截断指,基本能猜到是谁的杰作:“小祈,夜里是不是有人来到家里了?”

它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还在纠结她刚刚想谁了。

“很弱的。”它没忘了强调。在简祈的眼中,小个头的人类和地表上的小型节肢动物没有太大的区别,都没有什么攻击力。不过人类的热武器还是需要提防一下,所以它在确保不会吵醒简韶的情况下才出的手。

“那这些人呢?”

“走了,”简祈玩她送的卷花,并没有将晚上的事情放在心上,“有人,窗子上。”

简韶一惊。

简祈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困惑地抱住她的胳膊,“我保护姐姐”

简韶拍拍它的头:“知道的知道的,你最靠谱了窗子上是什么人?”

“好人。”小祈眨眨眼睛。

“一直保护我们?”简韶想了想,“翟毅哥?”

小祈不认识,但是它能分辨出,对方并无恶意。

简韶捏着树叶,觉得他们一定是为了小祈来的。她心疼地摸了摸它的头发,思索如何才能保护好小祈。

唐宁气喘吁吁地跑来时,简韶早已让小祈变成软软的水晶胶,如一串项链般地盘在她的脖子上。

唐宁夹紧了考研单词,很远便瞥见简韶穿着长长的白色大衣坐在树下,领子和帽沿之间,隐隐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

她的步伐不由地放慢,最后在距离简韶不远的地方站定。

简韶微微侧脸,正好也看到了她。

“抱歉,刚刚背单词,忘了时间……”唐宁充满歉意地走过去,目光在她的大衣上飘动。

看上去真是一件好薄、好轻盈的衣服啊,但是唐宁知道,一定比她七十块钱买的派克服要暖和太多太多。她猜测或许是羊毛,因为她曾经穿过百分之五十的羊毛衫就已经非常暖和了,也或许是更为昂贵细腻的小山羊绒或者骆马毛。不过她没有穿过,所以无法具体地分辨。

冬天总能以它刺骨的冰寒让她体会到切肤的贫穷,所以她总是那样真情实感地厌恶着一切阴冷、潮湿的东西,在她的记忆里和贫穷仿佛一对双生子。她期盼夏天,就像期盼人生的朝露一般。

简韶能够隐隐地感受到她目光的流动。其实这些衣服并不是她买的,都是搬进马南里时隋恕放进衣柜的。他没有单独跟她讲过,或许是觉得这件事只是随手的小事。她出门时会穿,t.z因为防风保暖性很好,也并没有想太多。

“没事的,我也刚来。”简韶说一句。

日光穿梭于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