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天都没想过放弃追查。”庄纬叹息。

隋恕忽而问:“那三名闯入者怎么样了?”

“还有一口气。”庄纬道。

隋恕点了点头,“白新波对秦穹有知遇之恩,他和韩居正之间存在私人恩怨。马再甫如果抓到证据,以他的力量是不可能把东西送到上面的,秦穹是他的最佳选择。”

庄纬猜到:“韩先生让我们把这三个人给他,恐怕他们早等着抓这个把柄了。”

隋恕坐在椅子里,思绪也随之深深地陷下去。他能够看到,因为间谍风波的影响,韩居正的处境变得有些尴尬。亲俄派有计划地满网放他的腐化黑料,有意地往美方间谍的方引,其目的在于控制司海齐,彻底断绝他和西方调和妥协的路径,牢牢地和俄方捆绑,形成东西对抗的局势。

司海齐到现在还举棋不定,一方面是恼火于自己的一举一动受制于俄方,另一方面是深陷清污的泥潭里,内部统一思想的行动遭到了隋正勋等人强烈的抵制。

如果秦穹在这个时候下场,韩居正是没有能力管他们的。实验室的事情将成为决定局面走向的一柄刀,深深地插入自己人的心脏,成为亲俄派和清污派开展清洗的最好借口。

“司海齐出访非洲的飞机大致是今晚八点至十点间的,韩先生会跟他一t.z起去。一时四十五分,卫戍区会派车过来,你们带着资料走。”隋恕道。

“军队?”庄纬微讶。

隋恕点点头,“他们独立师的师长和高炮团的团长都是我祖父的学生。只有在这里,你们才是安全的。”

夜二时整,实验材料及重要器材装车出发。

二时二十五分,秦穹趁着司海齐和韩居正出访,隋正勋去外省开会,令部下带着国际记者协会派来的代表,以找人的名义包围实验室进行搜查。

开启了自毁保护系统的实验室,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爆破声,撕裂小雨淅沥的夜空,和闪电交混成扭曲的白光。

庄纬坐在军车之上,看着平城的郊野窜起一股滚滚的火光。

狼烟被夜色深深地掩盖着,正如雨水冲刷着扭曲的火焰,像一只正在被灼烧的魔鬼的手臂,尖叫地挣扎着。

他的心随着车辆的颠簸猛烈地战栗了一下。

他知道一切都会在爆炸后燃烧殆尽,然后随着雨水了无痕迹,那三名侵入者、他的时光、妄想与哀恸……

正如孙章清引爆大港实验室的那个夜晚,火光冲天,他的心仿佛也要随之燃烧殆尽了。之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凄风苦雨,平地风雷。这个夜晚,他无可控制地回到那一天,反复地感受到椎心泣血的痛楚与难以言喻的跼蹐。

测试

卫戍区是一七年师改旅后唯二保留的师级建制的部队,团参谋长路国昌亲自接待了庄纬,刘安娜等人由他的部下一一妥善安顿。

路国昌刚细细地问过隋母的身体,便听副官来报实验室爆炸一事。

路国昌感慨地看向庄纬:“你们的时间赶得刚刚好啊。”

庄纬立马感谢他们的帮助,路国昌会意微笑:“你们只管在这里安心住下,他们敢追到这里,也得有命进来。”

男人的视线不经意地滑向庄纬手中的保险箱。

庄纬道:“第一批局部增强试剂已经在这里了,动物实验的数据也已提交给军区实验室的负责人,随时可以开展临床人体测试。”

“好。”路国昌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二人在夜色里坐上车,向着军区实验室开过去。

庄纬在来之前便听隋恕讲过这里有一间秘密实验室,如今过来一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楼是GMP标准的细胞培养室、高通量测序室、分子病理诊断室、基因编辑室等,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