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隋恕说你读的戏剧文学?”邵文津烟瘾犯了,碍于简韶怀孕便没有抽。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转移注意力。

雨意清凉,简韶拉紧披肩,简单应了一声。

邵文津笑一声,逗她:“我认识很多影视领域的朋友,不和我攀攀关系吗?”

简韶没有转头。“和您攀关系您就会理我么?”她道,“毕竟津少连我姓什么都记不住。”

邵文津睨她一眼,毫不在意地嘻嘻笑。

细密的雨丝插针入缝,简韶的目光游离在水雾里,也变得模糊迷离。

邵文津的车停在一旁,她盯着那个标识,是布加迪。

和她在正安街看到的那辆一模一样。

畏光的鼠蚁一样的人生,仓皇地逃窜。偶然上了车,可是再长的路总有尽头。

车到站的那一刻,就该下车了。

她从未如此清晰地看到吴娉的命运,然后面孔扭曲,变换成无数个年轻的女孩,最后,她看到了自己的脸。

她们都是匆匆上车又随时可能下车的乘客。

隋恕远远地向这里走来。简韶的声音隐约在雨丝里,“邵先生,你认识吴娉的吧?”

邵文津玩着打火机,忽而轻笑一声。

没有回头

星期一,简韶被隋恕告知去学校办理退宿手续。

宿管中心的主任亲自为她办理了手续,笑眯眯的脸,像第一天认识她一样。

“政教处的高主任亲自给我打的电话……本来他是亲自来看看你的,结果开会,这不就没来……”

简韶接过证件,“劳高主任和您挂心了,总是给你们添麻烦,实在是不好意思。”

宿管主任摆手,非常大方:“这算什么事呀,以后你要是有事,随时来找我!让楼底下看门的阿姨给我打个电话,简单”

简韶又跟他客气了几句。

主任一直把她送到了门口,临走前反复嘱咐:有事来找啊。

像父亲一样。

校门口车水马龙,匆忙的车辆在雾霜里涌动,像模糊的龙舞动。隋恕的车停在树底下。

平戏其实不允许外宿,只有一些和领导关系非常密切的学长学姐,才会在备考的最后一两年里,得到外宿的批条。

简韶注视着左右的车辆,然后穿过街道。她走上前,弯腰敲了敲他的车窗。

隋恕的目光从平板电脑的屏幕上移开,车窗降下,露出简韶半张微笑着的脸。

身后红灯熄灭,绿灯重新亮起。

他很早就听说过隔壁三层六人的拥挤床铺,但是从未在意过。

隋恕望着她的笑脸,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有一点t.z的好。

“回来了?”他问。

简韶点点头,笑眯眯地举了举证件。冬风吹开她毛茸茸的围巾,她说:“办好了,今天下了课,就去搬东西。”

隋恕抬手将她的围巾围好,然后摸了摸她被吹得通红的脸,冰冰凉凉。

简韶依旧在冲他微笑。

他忍不住摩挲了一下指尖,余温转瞬即逝。

隋恕笑着说:“回去吧,别冻着了。我给主任打电话,让他给你找几个学生搬,不要累到。下了课,我开车过来接你的行李。”

简韶顶着被风吹红的脸,注视着他,然后点了点头。

…………

下午搬行李的时候,一天的课程已经全部结束。

因隋恕之故,高主任殷勤地安排了学工部大一的男干事来帮简韶。从不允许男生随便出入的女生宿舍突然冒出三四个男生的面孔,来往的女生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上楼时简韶听到路过的人一声嘀咕:“是戏剧文学专业的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