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狠也该分地方,用错了用途,那可就是引火烧身的糊涂事了。

云姣送给耶律炆的贺礼,是一本手绣的经文。

全本经文用漠北语写就,绣线更是用草药浸泡过的,能够宁心精神。

耶律炆一直有头痛的毛病,这草药便能缓解这份头痛。

这是原主曾经准备的,她本想等自己的耶律伯父回到京城,再将这份礼送上。

没想到,耶律炆是马上要回京了,她却已经来到了千里之外的漠南,终生或许都不会有再回到故土的机会了。

时峥的人手很可靠,在耶律炆回京的路上,送上了那份贺礼。

临时驻扎的军帐内,四十多岁高大威严的耶律炆打开那份锦盒。

“我家可敦说,她此生无缘得见耶律伯父英姿,日后,怕也是再无重回故土之机。只能以此贺礼,遥祝超勇郡王平安祥瑞,也愿天下将士来日都能有阖家团圆之时。”

天下将士能有回家与家人团圆之时,可云姣这个孤女,只能永永远远留在漠南,留在那片风沙里。

因为和亲一事不过是两个月前定下的,耶律炆也是此刻才知道,他已故好安答的女儿,被送到了漠南去和亲去了。

当初他本来想将云姣定给自己的儿子,怕有人欺负云家剩下的这对老弱妇孺。

既然都要嫁人,不如嫁来他家,他定会把云姣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疼爱。

可圣上将人封了郡主接进了京,他想着云姣年纪也还小,便想等着自己班师回朝后再请旨降婚。

可谁能想到,皇帝老儿竟然将云姣给封了公主和亲去了。

好不容易保持着平静的表情,让那位漠南派来的侍从下去休息了。

人刚一走,耶律炆一脚踹翻了桌子。

“这群粪土不如的东西,漠南那个老匹夫,都五十多了,他们居然把姣姣给嫁了过去。云家一家为国捐躯,就剩了这一支血脉,他们不给好好供着,这么给我糟蹋人。”

耶律炆的怒火简直要顶着军帐跑了。

这可是功臣遗孤,满门几乎为了景朝江山死绝了,你不好好供着他的女儿,居然将人送去和亲了?

“父王,小心隔墙有耳,如今已然临近京城,不比西南军营。”

说话的,是一位二十上下的年轻男子,他一身戎装,眉眼卓尔英姿,神态刚毅平静。

他便是耶律炆最小的儿子,耶律平之。

“我有何惧?他自己又不是没有女儿?怎么别人家的女儿舍得,自己家女儿舍不得了?那个什么寿昌公主,不自恃大景女子典范吗?怎么不身先士卒,去给那个呼延狄启做可敦去?我竟是不知道,这联盟非要靠女子来缔结了?万一将来漠南同景朝反目,姣姣不顷刻间丢了性命吗?”

这才是耶律炆最担忧的。

两族联盟,从来没有世代稳固之说。

万一出现变动,最先祭旗的,便是无辜的和亲公主。

他更气的是,自己知道此刻才得知这个消息,想来定是有人刻意隐瞒。

耶律平之为自己的父王斟了一杯热茶,低声道,“木已成舟,云家小妹已然去了漠南,我们此刻能做的,便是为她争取最大的权益和好处。”

耶律炆努力平息了下怒气。

他也知道,如今自己再火大也没用了,人已经嫁过去了,自己只能多为这孩子争取点东西了。

“回京之后,有宫宴安排是吧?平之,你先带人提前走,秘密到京之后,你替为父去找几个人。还有,让人去玉溪,将云老夫人接来。”

云家是如今没人了,可好歹还是有自己这个过命兄弟在的,也还是有一些为其说话的人的。

之前没能闹起来,那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