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肤浅轻狂,觉得国外的任何东西都比华国要好。
他贪恋美色,总觉得接近他的美人都是因为爱慕他的才华和为人。
但是,他也外强中干,根本不敢去做叛国这种真的会掉脑袋的事。
云姣也没想直接给他扣上这个罪名,让他死在牢狱里。
那未免太过便宜他了。
死是最简单的事。
他死了,可许多受害人和受害人的家属还活着。
即便如今名誉被洗清了,可是那些伤害造成的痕迹如何是能轻易抹去的呢?
他要活着,尝尝被舆论反噬的滋味,尝尝有苦难言无法自辩的滋味。
云姣收拾起了桌子上的文件,转身准备离开。
时峥则静静跟在她的身后。
两人之间看着丝毫不像上下级。
左亭安神情恍惚地望着两人的身影,突然激动地大喊,“云姣,你勾引了肖司令是不是,我就知道,肖司令为什么抓我,你这个贱……”
还没说完的他,被时峥直接钳制住下巴,连人带被固定在地上的凳子都拔了出来,直接按在了墙上。
肖砚璋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下一秒,喉咙上的剧痛让他直接翻了白眼,痛苦挣扎了起来。
时峥知道分寸,在左亭安濒死的边缘松开了手。
左亭安连着凳子一起摔倒在了地上,喉骨处的剧痛,让他感觉喉咙处仿佛被人拿火在灼烧一般。
“左先生,希望你能把嘴巴放干净一点,不然我不介意采取一些强制措施让你懂懂规矩。”
时峥收回了手,脸上还是那副平静的表情,仿佛刚刚差点要了左亭安命的不是他一般。
“还有一件事,左先生,你要记得,云小姐是受害者,你是加害者。没有一个加害者配在受害者面前站着说话的。希望你以后牢记着这句话。”
云姣站在门口处,门的阴影遮挡住了她的神情。
却偏偏有一束光,透过审讯室门对面的窗户打了进来,将云姣的半边身子都镀上了一层金色温暖的光辉。
“差点忘了今天传唤你来的第二件事,我和沈茹以及其他受害人或者受害人家属,集体向司警署报警了。左亭安,交好瀛国情报分子,诽谤他人,造成名誉损害,这两样罪名,不会让你坐穿牢底,但足够让你这辈子的前途,就到这儿为止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留恋。
时峥跟在她的身后,门口等候的警卫将审讯室的门关上,彻底隔绝了所有的阳光。
也彻底隔绝了左亭安的嘶吼与哀嚎。
三个多月后。
左家的管家紧张地等待在司警署的门口。
他手里拿着一件大衣,正探着头往司警署里看去。
过了好一会儿,一道踉跄的身影走了出来。
左亭安被抓之时,虽然双臂骨折受伤,但还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身上带着富养的从容。
可如今,他胡子拉碴不说,双手还不自然地垂下,看着好似落下了什么毛病。
“少爷。”
管家忙冲上前来,给他披上了外套。
左亭安还穿着当初被抓之时的单薄短衫。
只是,那时还是盛夏七月,如今已然是深秋时节,风冷得很。
左亭安的双目呆滞。
他在里头的这三个月,倒没有被打,毕竟司警署是依据律法办案的。
只是,左亭安涉及的案件过多,一件件一桩桩审清楚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他几乎每天都要被带到审讯室去,然后一呆就是一天。
暗无天日的审讯室里,他一遍一遍回答着对面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