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吃鲳鱼的好季节。”余柯在电话里说。

余逢春不置可否,把信息原样转发给秦泽,然后瘫在邵逾白家中沙发上,看了一整天的电视剧和花卉养殖指南。

等时间到了下午,他才慢悠悠地找来手机,一边录入指纹,一边给邵逾白打电话:“邵先生,我今天晚上要出去一趟哦。”

“好,”邵逾白应了一声,“需不需要司机送你?”

“好啊,”余逢春说,“谢谢你。”

邵逾白说:“跟我不用讲这些。”

哦对,他现在是男朋友来着。

跟男朋友确实不需要太客气。

要不是邵逾白及时提醒,余逢春都忘了。

“谢谢提醒,”他很有礼貌地道谢,“我下次不说了。”

邵逾白“嗯”了一声,补充道:“这句也不用说谢谢。”

“好哦。”

挂断电话以后,不到半个小时,余逢春听到敲门声。

是赵哥。

“余先生,老板让我送你过去。”

赵哥今天换了件相对休闲的衣服,但还是深色,往门口一站,跟门神似的。

余逢春仰着头应了一声,换鞋出门。

他们到餐厅的时候,秦泽也刚好下车。

看得出来他很把余逢春的话放在心上,收拾得光鲜亮丽,腕间带着块名表,头发全部后抓,露出俊朗的五官,宽肩长腿,很吸引人目光。

余逢春还不想暴露自己和邵逾白的关系,便让赵哥换个地方停车。

然而在车辆路过的秦泽的时候,专心开车的赵哥无意一扫,视线却突然凝住。

余逢春注意到了。

“怎么了吗?”

他问,同时也向四周看去,以为会发现某位安姓男子的身影。

然而赵哥却一直盯着后视镜,片刻后迟疑着摇摇头,拐弯之后将车停在路边。

“碰见个熟人。”他说,“还以为看错了。”

余逢春说:“你经常跟着邵逾白,见到的人应该很多,看见熟人也正常。”

听见他喊自己老板大名,赵哥很奇异地看了余逢春一眼,觉得他和一般人不一样。

“不是老板的熟人,”他解释道,“是我的熟人。”

“……”

余逢春明白了。

邵逾白的熟人都是商界精英和各类才俊,顶多有几个莫名其妙的神经病,但不多;赵哥的熟人,则是货真价实上过战场,在刀尖舔过血的。

“是保镖?”余逢春有点好奇了。

赵哥摇头:“不是,他穿的挺好看的,是客人。”

穿的挺好看,不是保镖,客人。

余逢春回忆刚才的餐厅门口,意识到符合这类特征的只有一个人。

他难以想象,可还是描述秦泽的特征:“是不是个子很高,穿着深蓝色的枪驳领西装,戴着块表,眉眼有点外国血统?”

“对。”

赵哥点点头。

他是一年前来到邵逾白身边的,没参与进秦氏和邵家的合作,所以不知道秦泽的身份。

“我以前去安吉危拉执行维和任务时,在交战区碰见过他,”赵哥说,声音低沉,憨厚平凡的脸上多了几分战争、枪炮留下的肃杀气息。

“那时候他和另外一队人在一起,我们差点起冲突。”

赵哥平淡地说完,等着余逢春的反应。

余逢春:“……哦。”

他眨眨眼,想过很多可能,但从来没有把秦泽和战场联系在一起。

一个国外财团的公子、第一顺位继承人,为什么要跑到安吉危拉去?

这就是理想的力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