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泽不由问道:“你是在跟我介绍你的弟弟?”
“不,”余逢春摇头,“我是在跟你做笔交易。”
秦泽笑了,觉得不可理喻。
“你有什么可以和我交易的?”他问。
“你现在住在余柯家里吧?一个连家都回不了的人,叫你一声大少爷,是我抬举,你实际上一点资源都没有”
余逢春打断他:“你昨天晚上,为什么要点我?”
秦泽愣住了。
这时,门上风铃忽然又传来轻响,秦泽回头看去,发现是风吹动,没有人来。
老板还趴在柜台上打瞌睡,一双粗糙的手上全是面粉和糖霜。
秦泽回过头,撞上余逢春了然的微笑。
“是因为觉得我好看吗?”余逢春戳着盘子里的粉红奶油,问,“还是真的尝不到,先吃个差不多的尝尝味?”
哪个都不是。
但秦泽没有否认,一双黑眸难辨喜怒。
面对他的目光,余逢春丝毫没感觉到压迫。
无论秦泽本来的目的是什么,既然他没有否认,那余逢春就当是了。
他缓缓道:“你帮我一个小小的忙,我介绍你和余柯认识,怎么样?”
说完,余逢春笑了一下,动人心弦,如同一个提前预祝合作顺利的示好。
在秦泽眼里,那张明媚又缺乏血色的脸像一幅东方古画,被高悬在昂贵又阴暗的阁楼里,于艳丽中散发出丝丝鬼气。
“……”
许久之后,秦泽也跟着勾起嘴唇,声音也重回轻佻:“为什么不呢,大少爷?”
手指在桌子上敲击出一段有节奏的旋律,秦泽干脆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他直接,余逢春也没跟他客气:“我要见邵逾白。”
“邵逾白?”
秦泽知道这个名字。
两年前,秦泽家里的公司与邵氏达成过短期合作,主要是研究技能共享区块链,休假在家的秦泽被父母推出来,以历练为名,与邵逾白进行过好几次接触。
在秦泽的印象里,那个年纪轻轻就当上跨国公司首脑的邵家人,虽然聪明、稳得住,说话做事自有一套章法,哪里都好,可就是没有活人气。
一双眼睛冷冷淡淡,扫过人时像潭死水,泛着陈年的倦意和漠然,仅剩的些许情绪是井底的树叶,也要跟着腐烂。
直到现在,秦泽还记得最后一次见邵逾白的场景。
那是在庆祝短期合作顺利达成的宴会上,一番公事公办的讲话后,气氛逐渐轻松起来。
秦泽遇见了个长得很漂亮的小明星,没费多少劲就勾搭上,喝了几杯酒后准备离开。
美人在怀,秦泽有些微醺,在路过花园无意瞥到一道身影,正盯着一朵在夜风中盛开的蔷薇看。
是邵逾白。
只是与白日里见到的精明强干不同,这时候的邵逾白,眼神飘得很远,整个人被落寞包裹。
他仿佛透过那朵花看到了更模糊遥远的东西,哀伤怨恨表现得太明显,容不得忽视。
秦泽站在后面,没有被发现,但夜风将邵逾白呢喃的话语带到了他耳中。
“……春。”
话音落下,如一声叹息。
邵逾白站在原地摇晃两步,就当秦泽以为他要摔倒的时候,他回过身来,水一样的哀愁消失得无影无踪,又变回那个装自己没死的死人。
他看见了秦泽:“秦先生?”
那束目光告诉秦泽,现在的邵逾白和两秒之前的邵逾白,不是同一个人。
……
这是只有秦泽知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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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