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逾白等了一会儿,发现他真的没有要上前的意思,便低咳一声,主动道:“寡人近日总觉得身体有些疲乏,江大夫不如来把个脉看看?”

邀请意味太明显了,余逢春心里实际上是有些心动的,但想到之后紧锣密鼓的安排,还是果断拒绝。

“草民不需要把脉,陛下光看面色就知道身体康健,万福安康!”

邵逾白:“……”

他冷声问:“若寡人非要你来把脉呢?”

余逢春丝毫不受他的威胁,一躬身:“草民的医术不如太医院诸位,皇上若是心中有疑,不如请他们来看看。”

请他们来有什么用?让他们和寡人握手吗?

邵逾白没法子了,瞪了他一眼,而后偏过头去,不再搭理他。

余逢春站在原地,对着陈和尴尬笑笑。

陈和:“……”

好一个冷心冷情的江大夫!

内务府的宫人开始陆续收拾殿里的珍宝,余逢春琢磨着继续在这里站着,可能会和邵逾白再产生些不经意的皮肤接触,于是便想告退。

但刚想说话,余逢春就听到邵逾白冷冷地嘱咐陈和。

“带江大夫去后殿试试衣服。”

余逢春愣了一下:“什么衣服?”

陈和走到他面前,笑道:“皇上老早前嘱咐尚衣局为江大夫做的衣裳,如今已经制好了。”

“我试衣服做什么?”余逢春疑惑。

陈和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去参加宴会了。”

“……”

朔秦来人,宫里自然是要举行宴会。余逢春想想那繁琐的流程、来回的恭贺、吵闹的歌舞

“我可以不去吗?”

“这……”

与皇上一起参加宴会,这是多大的荣宠,多大的体面,居然有人会拒绝。

陈和愣在原地,张口欲言,却被邵逾白打断:

“你要是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哪里有这样耍赖的皇帝?

余逢春想要劝说,却听到邵逾白侧身坐在椅子上,貌似无神地喃喃道:“与那些厚颜无耻的浪荡蠢货一起,这个蹭蹭那个的脸,那个摸摸这个的手,光想想我都恶心……”

他背对着余逢春,看不清神情,但细若蚊呐的声音既厌恶又委屈。一看就是气急了,把心里想的话一同秃噜了出来。

已经两天没把脉牵手了,现在连场烦人的宴会也不肯陪他……

内务府总管跪在地上,装作自己是哑巴聋子,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

余逢春没办法了,只能暂且回到邵逾白身前,蹲下,安慰地捏了一下他的手。

“皇上宽心,草民到时候会在皇上身边。”

闻听此言,邵逾白回过神,抬起头来,反手握住余逢春的手,眼神恳切认真,更像一只疯疯癫癫的小狗。

他道:“朔秦的三皇子名叫哈勒,一向浪荡好色且不择手段,江大夫要离他远些。”

这话是非常纯粹的造谣。

况且即便哈勒好色,余逢春如今这张脸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谁会看上他?

无奈一笑,余逢春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邵逾白这才放手让他离开。

一旁紧张等待的陈和在此时走上前来,面上挂着格外欣慰的微笑,像是看到自家终于成器的孩子,让人头皮发麻。

“江大夫,请随我来。”

余逢春跟着他去了后殿,刚进门,就被一众等候已久的侍女围住。

香气萦绕间,余逢春艰难瞧到了端端正正摆在殿中的两箱衣物。

只看了一眼,余逢春就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陈和刚才一句实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