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飞:“这么晚了,解兄要去哪?”
问完又恍然大悟,觉得自己多余一问,解衍还能去哪?肯定是去司礼监。
他就说掌印管解衍管得严,连受伤御前都告了假,没想到还要去司礼监,反正董飞觉得解衍这份事业心他是比不了,知道的他是去司礼监侍候掌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金屋藏娇会什么大美人去了。
这般的风雨无阻。
不过掌印长得,好像也确实符合……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董飞浑身一抖,不要命了!连掌印都敢胡乱臆测亵渎!
解衍走在去往司礼监的路上。
他进宫确实不光为了躲避那些登门之人,更多的是为了见白惜时。他知道能够这般自由出入宫廷的时日所剩无几,更加不想浪费,何况白惜时还说了那么一句“另寻新欢”之语,每每想来,心中郁结。
虽然他知白惜时其实是在另类的表达关心,劝他惜命。
但并不妨碍还是郁结。
解衍到的时候,白惜时果然已经回来,见着解衍也不意外,只微一蹙眉,“你这般于卫所与司礼监之间往返,不如在府中好好将养。”
解衍:“府中近来有所不便。”
闻言顿了顿,府上的情况她自然知晓一些,解衍的御前侍卫应当也干不了几日了。
白惜时遂改了口,“我这还有几本折子,你先去沐浴擦身,记得伤口不要碰水,一会结束帮你上药。”
“好。”
解衍如今对司礼监已算熟门熟路,大小太监见到他也都见怪不怪,都知道他是掌印的绝对亲信,不过解衍倒是颠覆了一些他们对亲信的印象,没见过这么风光霁月的亲信。
按理说文臣出身,又愿意与司礼监掌印形隐不离,必定对权势对向上爬有所求,但解衍看上去又实在没那么功利。
每日来就像是真的只想见见掌印,叫人实在摸不清究竟是个什么路数。
不过必定是掌印很受用的路数便是了。
入夜时分,白惜时忙完一日政务,插上暖阁的门栓。
从盥室中走出后,用一根簪子随意将半湿的长发挽起,侧坐于罗汉床边,示意解衍将伤口露出来。
看到被线缝起来的狰狞伤口,白惜时上药的手顿了一下,解衍是一个从里到外都很干净之人,身上也干净,如今侧腰多了一道这样的伤口,显得尤为突兀。
动作下意识变轻,但只涂了两下,男子就避开了,想要接过她手中的药瓶,“我自己来。”
白惜时抬头,“咱家下手很重?嫌我涂的不好?”
“不是。”解衍欲言又止。
“那你躲什么?”
“坐过来,还没涂完。”
白惜时属于那种越挫越勇的性格,别人越觉得她做不好,她便会越努力,即便在这种小事上也一样,因而这次下手便更加轻柔,最后还有样学样,模仿着解衍原来给她上药的举动,低头往男子的伤口上吹了吹。
但这一吹,下巴很快被一只手握住,男子神色古怪,半晌道了句,“别吹。”
说完又将床头那条薄毯拿过来,覆在了腿上。
一句“别吹”唤回了在辽东的记忆,这样好像挺痒的,加之解衍方才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动作,白惜时对解衍眼下的情况便有了猜测。
自辽东回来后,日日在忙,眼下叛党清算已到尾声,今日是难得的空闲。
知道,但亦故作不知,白惜时问解衍,“你很冷吗?”
男子神色如常,“还好。”
“还好为什么要盖毯子?”
“……顺手拿的。”
“但你流汗了。”伸出手指在他身上抹了一下,白惜时捻了捻手指,又去给解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