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窈:“……”

……

日斜西山。

其乐融融的一日很快便过去。

苏窈吃了娘亲做的点心,还喝了一小杯爹爹的桃花酿怕她醉的狠,便只倒了一杯,还有几位兄长各自上阵弄出来的吃食。

好些时辰肚子才平。

按规矩是不能留宿的,也到了回东宫的时辰。

苏窈慢腾腾地挪到了自己的院子,母亲让她同魏京极一道去正院,按礼送行。

这条路不知走了几百遍几千遍,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让她熟悉万分。

她轻轻叹了口气。

到了惊春馆前,苏窈推门进去,转头便瞧见了魏京极手里正拿着什么东西在瞧。

她原是不在意的,屋子里似乎也没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可走近了一看,那那那……鲜艳欲滴的桃粉色,不是她用来写思慕之情的桃花笺吗!!

自打她发觉自己对仰慕的义兄竟还抱有异样的情愫,便会在桃花笺上聊以表述。

若魏京极与旁的女子多说了两句话,或是又被人示好,眉目传情,她心里不开心或是失望,便会在信笺上画一朵黑桃花。

若开心了,她便会画红桃花。

而画了红桃花的信笺上,写的有时是一些酸诗,有时是直白的

心悦你,心悦你,阿窈心悦太子哥哥……

苏窈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当场掉头跑的远远的,可在跑之前,她怎么也得把这些罪证销毁了。

魏京极素日里都是十分谨慎的性子,此时却不同,连苏窈走到他身边了都没有发觉,还在抽盒子里的桃花笺来看,一张张读的极慢。

因而当苏窈拿起盒子,把散落的信笺都胡乱往盒子里装的时候,魏京极还没有回过神。

苏窈趁着这个功夫,确保了没有一张遗漏的,才准备抱着盒子去毁尸灭迹。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阿窈。”

苏窈假装没听见,来到院子旁的花圃里,找了个空地,就问了侍女要火折子。

魏京极跟着出来,靠在门边,道:“我已经记下来了。”

苏窈:“……”

她耳后根通红。

也不能继续假装平静了,把盒子往侍女手里一塞,然后提起裙摆就想走。

熟料腰上一紧,随即便被魏京极抱在了怀里,他朝下人吩咐道:“去告诉岳父岳母,孤有些乏,今日便宿在这里。”

“另外,没有孤的允许,任何人不准来这里。”

苏窈听了前一句,还没来得及高兴,紧接着后一句,就让她有种莫名的心跳加速,仿佛这儿即将要发生什么似的。

侍女赶紧应了一声,传话的传话,离开的离开。

苏窈被魏京极抱着进了屋,然后被放在桌子上,纤细玉白的双臂虚虚揽着他的脖子。

魏京极看着她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深邃,眼底一片沉静的黑。

可越是如此,苏窈心里越慌得厉害,解释道:

“那些东西、都、都是我随便写着玩的,有时候没事做便抄抄诗文什么的……”

魏京极倾身过来,呼吸拂过她耳畔。

“是我不好。”

苏窈怔了怔。

不知怎的,他仅仅说了四个字,她便忆起了从前心酸低落之事,桩桩件件犹如昨日,不由得眼眶温热,眼泪也慢慢蓄满了。

“你很好,是我不敢同你说,不怪你的。”

他吻上她的浓密卷翘的睫,将她整个人都纳入怀中。

苏窈被这个拥抱密不透风地圈住,魏京极身上传来的炙热体温,像是能抵御一切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