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了两日,恰逢国子监休沐,她先去给祖母请了安,又准备移步去往正厅,给爹爹娘亲请安。

这时

“郡主请留步!”

苏窈身子一顿,险些就答应了。

可她并非什么永嘉郡主,这难以言喻的熟悉感,莫不是还在梦中?

止步不前之时,丫鬟夏露来请了:“小小姐,夫人问您怎么还不过去。”

苏窈回神,看到不远处,娘亲披着日光,刚送走了长宁郡主,转身朝她道:

“小九,过来。”

苏窈莫名有了种入置深渊的感觉,好似眼前这一切下一秒就会消失无踪,她深吸一口气,突然提起裙摆,向着苏母跑了过去。

然后她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没有消失。

不是梦。

苏窈像是落在了实地,她觉得自己被昨晚梦到的事魇住了,直到苏母轻摸了摸她的发髻,笑说:

“瞧这跑起来的速度,看来我们小九的风寒是好了?”

想到她为魏京极选妃难过的时候,一家人都陪着她演戏,又是放水又是装糊涂的,苏窈还有些小小的尴尬。

这点小尴尬,也彻底让她把那荒诞的梦抛在脑后,继而回道:“好的不能再好了。”

“那便好,为娘我还想今日带你去外头逛一逛,总闷在屋子里可不行。”说着,苏母便让人去准备马车。

苏窈挽着母亲的手,提议道:“那我们不如去大相国寺?”

苏母道:“去哪做什么,你前阵子不是才去过?”

“正是因为前阵子去过,所以我还要去一次。”

苏窈想到魏京极,唇角不自觉翘高,唇红齿白的,看得苏母泛起了嘀咕,“笑什么呢?”

苏窈收了笑,解释道:“没什么,上次去我是许了愿,这回我是去还愿的。”

养心殿。

临窗地炕上悬青玉如意,紫檀木雕花书案上放了一碗晶莹剔透的吃食,大抵又是御膳房做出来的新花样。

近些日,圣人胃口不佳,连淑妃来请安都拒之门外,连带着五皇子也彷如失了宠。

可唯有一样事,圣人是放在心上的。

那便是太子的婚事。

前些日亲去督办画师为各世家女画像,昨日又吩咐宫女太监,请太子来宫里商议。

但太子对此事并不放在心上,寻了个敷衍的借口,竟也没来。

因此,当刘公公看见太子手里拿了一副画像,主动参见圣人时,心里不无诧异:

“殿下,圣人正在用膳,容奴才通禀一声。”

里面传来一句:

“让他进来。”

刘公公应了一声,请魏京极进去。

圣人隔着白玉笔筒,青玉笔山与砚屏等物,看见了十几岁的,长身玉立的少年。

都道子肖其母,行止的眉眼与他并不如何相似,却像极了他的母后,在那绝佳骨相下,眸如点漆,染就几分轻霜。

很久不曾见过这样的行止了。

这个梦愈发的真。

圣人悠长的叹出一口深息,看向他手里的画像,道:“选定了?”

魏京极一进门便注意到了这道打量,近期他也听人暗中禀了不少,有关圣人的传言。

几番接触,若非他心知,绝无人有本领,能在这禁宫之内,在他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掉包,他还真快以为,眼前的人并非他的父皇。

脾气秉性都与从前相去甚远,连许多习惯也变了。

古有龙场悟道,许是大病一场,他父皇也参透了些什么。

思索间,魏京极来到圣人面前,回:“是。”

面前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