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到了?”

她话里有几分紧张。

若魏京极此时没有这般失魂落魄,是能猜出些端倪的。

可他现?在脑海里满是方才所见一幕。

不管睁眼闭眼,都?能清晰的回忆起莫羡嘉将?她困在椅上的细节。

反反复复。

仿佛一种漫长而细密的折磨,令他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魏京极闷不做声。

苏窈便趁着?这段时间,回想了一番刚才她与莫羡嘉的对话。

好在她并?没有想到她与他的话里有什么缺漏。

她放下心,反问回去,“你已经听到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魏京极沉默良久,终于偏眸,隔着?屏风,寻到她的眼睛对上。

“我只听你说。”

他声音哑到极致,有种罕见的破碎感。

一个绝不可能被人用于形容魏京极的词。

可在这一刻,苏窈清晰地感受到一阵摇摇欲坠的颤动。

像是来自他行将?就木的心脏。

“你说真的,我便信。”

苏窈本设想了许多次这个场景。

在那?些场景中,她无?一例外?,做的果断决绝。

可面对魏京极的询问,她却下意识停顿了几息。

这几息之?后,苏窈寻回了自己的声音,垂眸道: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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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抬头时,耳边便听到推门的声音。

大门敞开便没有关上。

夜雨晚来急,伴着?狂风骤雨,吹进屋里,将?屋子里所设的地毯都?打湿,门页窸窣作响。

魏京极走了。

后来两日,他也未去县令府。

苏窈坐在花厅里,左手搭在双膝上,右手时不时纠正一下胡宁儿的拨弦姿势。

她有时不经意瞥到对面的亭子,竟也会觉得有些空荡荡。

胡宁儿瞧见了,也顺势望去,瞧准了位置,她扭头继续弹曲,用软乎乎的音调道:

“夫子是在瞧那?个神仙哥哥么?”

苏窈想否认,却听胡宁儿继续说:“爹爹好像说,那?个神仙哥哥要离开了。”

她微微一怔,“你听清楚了?”

女孩点点头:“宁儿亲耳听到爹爹和娘亲说的。”

“他们还说那?位神仙哥哥是京城的大官,平日里许多人想见都?见不着?,如今他要回去京城,日后大抵也不会再来我们这个小地方,爹爹今日便赶去送行了。”

正如胡宁儿所言。

魏京极大概是真的要回京了。

苏窈回到自己的院子时,便听到隔壁拖动箱子的动静不歇。

据侍女说,这样的声响已经闹了大半日。

时不时便有载满箱奁的马车从门口?走过。

戌时,魏京极府邸的府医来了一趟。

他细细交代着?慕茹安,像个操心的老妈子:

“姑娘要记得每日按摩,休要偷懒,您虽有些武功底子,可也不比那?些皮糙肉厚的爷们,尤其?是外?伤,更得注意,免得留下疤痕。”

慕茹安心大的笑道:“不就是被劈了一下么?您老至于三天两头往我这跑?便是不涂药,过个几日伤口?也便好全?了。”

“您可不一样,您背后jsg的伤可还没好全?呢,老夫开的药您需得一样不落的吃了,这样老夫才走的安心呐。”

“走?走去哪?你们主子还派你们去给其?他人瞧病?”

她纳闷地看向苏窈,苏窈却没注意到她的视线,看向了老大夫,“你也要跟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