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贵妃脸色骤变,“啪”的一声,狠狠打了她一巴掌:“混账!你竟敢诅咒你娘!”
豁然抬头对上温贵妃阴鸷的目光,宛宁捂着热辣的脸颊,心头拔凉,在她的眼里只有九皇子一个儿子,她这个女儿,只是一个可用的工具罢了。
这是彻底撕破脸了。也对,温贵妃攥着宛老爷的性命威胁宛宁,只要?宛宁帮了她,等她除掉谢玦,她就高枕无忧,再也不需要?宛宁这个女儿了,那么何必再假惺惺的呢。
温贵妃重新调整情?绪,再度优雅地坐了回去,柔声道:“只要?你敬了谢玦一杯酒,我?就放了你爹,否则,你再也休想见到你爹,自己想清楚,是爹爹重要?,还?是情?郎重要?。”
她不过宛宁已经?死灰的脸色,幽幽道:“不急,离寒衣节还?有十日,你还?有时?间慢慢想。”
船上安静了下来,宛宁放在捂着脸的手,忽然“噗通”跪在了温贵妃面前,地上仿佛全是玻璃渣子,刺进她的膝盖,痛折了她一身的骄傲,她给温贵妃磕头:“我?求你,求你放了爹爹,我?们马上离开京城好不好,我?们不会妨碍你......”
即便?宛宁这样声泪俱下,低三下四,温贵妃的柔夷捧起宛宁的脸,温柔地替她擦去眼泪,语声温柔极了:“瞧你,哭得这样伤心,你到底才?十六岁,还?小,才?说?出?这样天真的话?来,来,起来,好好拾掇一下,回去准备准备,等我?杀了谢玦,你就能见到你爹爹,但若是我?死了......”她停顿了一下,嫣然一笑,“你就永远见不到你的爹爹了。”
此时?船已经?重新靠岸了。
流霞一直等在岸边,立即期盼起来:“小姐小姐!”呼喊间,就见宛宁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脸色不见半点血色,流霞心头一跳,急忙迎了上去,就见宛宁轻软的身子如弱柳般往下滑去,流霞吓得惊呼,“小姐!”扑上去撑住她,可她也是个小姑娘,哪里有力气,一起跟着宛宁摔倒岸上,她撑着起来抱住宛宁的身子,见她已经?不省人事,顿时?哭了出?来,“小姐!你别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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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宁病了,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姜至得了皇命就要?去河南了,他临行前来看宛宁,不由大吃一惊,整颗心都揪了起来,也不顾什么男女大防,推开流霞快步走到了宛宁床边,满眼心痛:“昨天还?好好的,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他手忙脚乱地握着宛宁的手,探宛宁的额头,“有没有请大夫,有没有吃药。”
流霞道:“姜公子不必担心,小姐没事。”她话?是这样说?,眉心却皱在一起,可是小姐不让她说?实话?,只能道,“姜公子还?是过来坐吧,叫人看见都不好啊。”
可姜至是什么样的人,立刻瞪她一眼:“你家小姐都病了,还?说?什么规矩!”转而柔声问宛宁,“要?喝水吗?”
宛宁摇头,似是看着他,又似是没有聚焦,姜至垂眸,黯然道:“阿宁,我?要?离京了。”宛宁的目光聚焦了起来,眉心微蹙。
他直视她,又闪躲了,愧疚道:“之前说?要?带你一起走,目前怕是不行了,我?要?去河南的驻防军队,是皇上的意思。”
宛宁有些担心:“是惩罚吗?”
姜至没有立刻回她,似是略有沉思,半晌才?道:“算是了。”他又道,“不过,你等我?好不好,我?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我?再带你走好不好?”
宛宁有些奇怪:“你是奉旨去河南,哪能很快呢。”
姜至微有一滞,干笑了两声:“也对,是我?着急了。”
宛宁心道,她也不能走了,等他回来,也不知是个怎样的光景,便?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姜至立刻紧张地给她抓了个靠垫给她垫着坐趟着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