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藏和出藏的大货车,荒凉之地。他们一个上了陌生人的车,一个让陌生人上了自己的车。

有一种不要命的荒诞感。

“你要是开困了我可以开。”方识攸说。

许南珩摇头:“没事,我睡了一个白天。”

说完补了句:“你倒是可以睡一下。”

许南珩觉得这大夫应该是个挺开朗的人,他声音听上去也舒适,没有很浓的京腔,但有北京人讲话一贯的慵懒。

方大夫说:“我没事儿,我们在医科大念书的时候有一门必修课叫《熬夜且不死》。”

许南珩一笑,说:“这么实用的课该普及啊。”

开长途夜车只能看见自己车灯照亮的路,容易走神,确实需要一个人说说话。

“那不能普及。”方识攸顺着他话头继续开玩笑地说,“真熬出事儿了起码在医学院里能找老师救命,其他大学风险太高。”

许南珩笑笑没说话。他觉得方识攸有点贫,属于一部分北方人骨子里的贫,带着点风趣的那种。

其实许南珩也贫,但他这段日子太烦了。

“嗯。”许南珩随便搭了一句。

他刚看方识攸驾照的时候看见了他的出生年月,许南珩今年25,方识攸比他大4岁。两人年纪相仿,长得都风流倜傥。大概是因为路程久了,糟烂事儿被远远地抛在北京,许南珩那股子烦闷渐渐消散了些,愿意和方识攸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