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她轻声问。

“然后啊……”赵恒熙仰头喝光最后一口啤酒,喉结在月光下滑动,“有人学会了看星星,有人却发现自己是追月亮的人。”

易拉罐被捏扁的脆响惊飞了窗外的麻雀。

温婉看着赵恒熙起身走向飘窗,单薄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仿佛随时会融进夜色里。

“其实上周我去教育局调档案,”她背对着温婉,声音轻得像飘在空气里的蒲公英,“在走廊撞见他们。那个老师在给他擦汗,他的眼睛笑成了月牙。”

晚风掀起窗帘,赵恒熙转身时,温婉看见她睫毛上有水光一闪而过。

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略带痞气的笑,她伸手弹了下温婉额头:“好了别摆出哭丧脸,明天我就回宁县。”

赵恒熙看她,接着道,“阿婉,等宁县的发展资料整理好,我就要回京都了。新闻司的傅司长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去为老百姓发声,见面礼就是这次河洛教育腐败事件及后续整顿的报道。”

本来她还在纠结要不要回京都,可李想的决定告诉了她该做什么样的选择。

温婉突然抓住她手腕,指尖触到凸起的血管。

赵恒熙挑眉看她,后者却盯着她鬓角的白发,突然开口:“明天我陪你去染头发。”

赵恒熙愣了两秒,忽然笑出声来。

她低头看着掌心交错的纹路,月光正从指缝间流走。

当生活选择向现实低头,被碾碎的爱情也能开出坚韧的花。

这时,客房门响起了程瑾瑜的声音,“婉婉,十点半了。”

赵恒熙扶额,低声戏谑,“这是你没回去他睡不着的架势?”

温婉白了她一眼,“他不让我熬夜。”

程瑾瑜一般都是这个时间点赶自己去睡觉。

“去吧,我也睡了!”赵恒熙推她起身,“放心,我没事!”

赵恒熙向来拿得起放得下,感情的事不能强求。

温婉转过身抱住她,“恒熙,你还有我们!”

赵恒熙回抱她,“对,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等我回京都大杀四方,给你开出一片崭新的天地。”

赵恒熙知道,温婉现在如此受大领导的重视,河洛也困不住她。

终有一天,她们狂卷四人组将会在京都重聚。

……

温婉走出客房,就见程瑾瑜抱着胸倚在墙上。

看到妻子出来便牵着她的手回房。

十指交叉,和谈恋爱时一样。

温婉微微一笑,时间悄然流逝,不变的是他们。

温婉跟在他身后问他,“阿瑜,傅司长邀请恒熙去新闻司这事你知道吗?”

温婉知道傅闫是程瑾瑜的好友,也是新闻司最年轻的司长。

程瑾瑜打开手机给她看他和傅闫的聊天记录。

寥寥无几的记录,一拉就到他们去年发的信息。

程瑾瑜道,“傅闫很欣赏赵恒熙,关注她很久了!”

这样的关注与欣赏无关男女情爱,而是对赵恒熙能力的肯定。

像傅闫那样眼高于顶的人,说话比毒药还毒,却能出面邀请赵恒熙去新闻司,可见他对赵恒熙多认同。

温婉看着他们的聊天信息。

【阿瑜,我今天看到这张照片】

随着傅闫的信息过来的是一张照片,那是去年七月,赵恒熙在抗洪现场无意中被抓拍到的照片她浑身湿透地趴在泥水里,镜头对准被救老人浑浊的眼睛。

【我很惊喜】

【新闻人的风骨就该像这张照片里的泥土,既脏又干净】

傅闫的信息让温婉一怔。

她想起毕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