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想立谁就立谁,永宁只向您发誓,不管您选择谁,永宁都会助您完成心愿!”
……
季嗣音从宫里出来,脸上看不到一点流泪的痕迹,打马回府,意气风发。
这么多年,哪怕她不在京中,郦文鸢也一直在派人帮她料理公主府,一应陈设,和原来一模一样。
但季嗣音其实已经习惯了登州府,公主府既陌生又熟悉的陈设,除了让她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已经找不出当初之情了。
季嗣音顺着熟悉的路去找叶奚青,果然她已经躺下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睡。
那谁敢睡啊,睡着了还不是要被你叫起来。
叶奚青强撑了一路,来到公主府自己曾经住的小院,终于可以放心病一场了。
但她敢打赌,季嗣音从宫里回来,肯定会立刻找她。
果然,她来了。
看着一脸沉默的季嗣音,叶奚青身为贴心谋士,还是得尽谋士之责:“公主,和陛下谈得怎么样?”
季嗣音:……
“和你想象的可能有些不一样。”
叶奚青来了兴趣:“怎么个不一样?”
季嗣音看着叶奚青病骨支离,难掩憔悴的身体,其实是有点心疼的。
但叶奚青对她感情的漠视,又让她很生气。
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叶奚青一问,就什么都和她说,不管自己什么心情,这次也不例外。
沉着脸将宫里的事全部跟叶奚青汇报,等着她评判,脸阴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果然,叶奚青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这个回答真是太完美了,比我预设的完美得多,公主真是越来越有进步了。”
季嗣音却没有被夸到,对着叶奚青怒目而视:“我不是在完美作答,我是真的那么想,只要母皇活着一天,我就会完成她所有心愿!”
“那又有什么区别,陛下的心愿,只能由殿下来完成,这从来不是一件冲突的选项,却因为殿下的真诚,让陛下的心更顺理成章地向您倾斜。”
“我又不是为了让母亲倒向我才那么说!”
“这就更是妙处了,因为殿下和陛下同路,宣誓效忠,都不需要用伪言,选择志同道合的人做盟友,便利点不就在这吗?”
“我不想听这些!我母亲病得很重,有可能哪天就不在了,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真正的心情是什么啊!”
“正是因为我知道,我才不可以分走殿下的哀伤。”
“人都会有走的那一天,不管是谁,我也不例外。”
“我们所有人,都会比殿下先一步离开,殿下的哀伤,是先行之人留给殿下最后的礼物。”
“接下来就是您独自要走的人生了,殿下,您想好怎么独自上路了吗?”
季嗣音:……
虽然早知世间有死亡,但直到至亲之人的死亡降临,人才会真正意识到这一点。
季嗣音在有母亲庇护的时候,一直在做孩子,直到此刻,才茫茫然开始成长。
她的心真的很痛苦,叶奚青却不仅不安慰她,还要拿自己的死恐吓她!
季嗣音一边嚎啕大哭,一边用力捶着自己的胸口,缓解那种无处不在的憋闷。
她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泪流满面道:“我一定会完成母皇所有愿望,一定!”
那郦文鸢的愿望是什么呢?
又一次朝会,揭露了她的心愿。
辍朝好几日的郦文鸢,终于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这次她完全没有掩饰自己已经瘫痪的双腿。
看见她这副样子,满朝大臣心瞬间定了下来,真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
郦氏子弟很焦急,郦文鸢用半根胡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