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登州,也是小眯了一觉,就恢复了体力,好了自然就要按自己心意来,能老老实实等叶奚青午睡完,已经是极为体贴了。

见叶奚青醒来,立时颠颠地跑过来,一脸期盼道:“也到封地了,是不是该开始咱们的大业了?”

叶奚青勉强爬起来,这一觉睡黏了,浑身的骨头都在疼。

挥退大脑中的混沌感,撑起身子,靠在榻上:“不是已经开始了吗?”

“啊?你不就只叫那些地方官,让他们的女眷过来。”

叶奚青恹恹地看向季嗣音,本来午睡睡脱了就容易心情不好,一睁眼就看见老板,更是额外的火大。

不能赶走她,还得陪她说话。

幽幽地看向季嗣音,眼中的鬼火都要掉出来了。

“这不就是最重要的事吗?”

季嗣音:我已经睡醒了,你也一定醒了吧[让我康康]。

老板就是会随时随地,想找你就找你,并且从不觉得自己很讨嫌[笑哭]。

[69]《罪女金枝》:玉面阎罗竟是我(十三)

古代建筑再出色,深宅大院里,采光也不怎么出众,这个时间,已经有点幽暗了。

叶奚青恹恹地爬起来,偏头看向季嗣音:“公主,来接驾的人你都看见了,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季嗣音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又生气了。

人不壮,脾气挺多,季嗣音在心里龇了龇牙。

但这些日子,两人相互磨合,季嗣音也被磨掉了很多性子,也就装作没看见,一脸乐于好学地问:“什么问题?”

“他们都是男的。”

季嗣音:……

“你好像真的很讨厌男人啊……”

叶奚青抬头,平静道:“公主,不要在我面前说这种话,这话就和‘男人都没有好东西’‘杀尽天下负心汉’一样,仿佛是我作为女人,在出于情绪,对这个世界娇嗔。”

“但事实上是我被我爹像货物一样卖了,然后被买我的男人折磨了个半死,并且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应当。”

“我的这种痛楚和醒悟,是可以用‘讨厌男人’概括的吗?”

季嗣音:……

在这个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为臣纲、夫为妻纲的时代,从不会有人如此直白地向她表达,对父亲的厌恶,甚至对全体男性的厌恶。

作为被皇帝之母良好培养的公主,她有成熟的是非观和价值体系,也就不觉得关父有什么值得作为父尊敬的。

但在这个历史文化圈里,中庸思想植入很深,人们很排斥越界的思想,就算偏激如永宁公主,也很乐意成为叶奚青的思想导师,劝解她走回“正道”。

语重心长地开口:“我知道,你的父亲对你很刻毒,导致你对男人失望,但这个世界的男人,也不全是坏的,比如我的父皇、我的皇兄、我的驸马……”

叶奚青毫不犹豫打断她:“你的父皇不会把皇位传给你,你的皇兄不会把皇位传给你,你失去公主身份后,你的驸马会立刻三妻四妾。”

“公主,我们小民,没有皇位继承,忍一下男人,也不是不能活。”

“您是真有皇位继承,且正在因为女人的身份被剥夺继承权,还如此体谅男人,真是了不起啊。”

季嗣音:啊?

这下好了,不用细细思考,也知道叶奚青在阴阳她。

但辩论二字,重点是在辩上,而不是在论上。

叶奚青一和她辩,季嗣音就升起了对抗之心。

抬首挺胸道:“可是我的母皇就算当了皇帝,也没有排斥所有男臣,你太极端了,过犹不及。”

叶奚青听见这句话,扑哧一声笑出声,微笑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