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氏和季氏两拨人吵得天昏地暗,直把宴会变朝堂。
隔岸的一群人,看着这边神仙打架,没人传话,一头雾水。
郦文鸢在争吵中烦得直揉额头,最后不耐烦地一拍桌案:“行了行了,不立就不立,但赐登州为永宁封地之事,无须再议。”
“我儿得遇仙人赐药,说明是上天偏爱,何人敢与天相争。”
“天意如此厚待我儿,朕当然也要为她特行赏赐!”
众人:……
这不对吧?
争得急赤白脸的两拨人,这才发现,好像是为别人作嫁了!
立个毛的太子啊,分明就是想给自己女儿一块封地好吗!
给女儿封地这种事,如果郦文鸢直接说,群臣早一起反对了。
但因为立太子这件事更重磅,两拨人不约而同地忽略了这件事,打了半天,把她给混过去了!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后,反对给封地的声浪,立刻升了起来。
有人说分封之害、有人说登州之要,有人说公主已经食邑四千户,比之亲王,犹有过之,何以再封?
季嗣音眯起眼睛,把反对她的人,一个个记在眼里。
脸上除了笑容,看不见别的表情,心里却已经连这些人怎么死都想好了。
面对“主上”愤怒,合格的狗腿子,自然要排忧解难。
叶奚青啪嗒一声,将酒杯滚在地上,摔进湖里。
这么大的动静,难以忽略,引得众人一顿。
有了空档,叶奚青便也有机会开口,笑吟吟道:“诸位大人,何必这么死脑筋呢?”
“陛下已经说了,是感念上天之德,特行此法,何必还拿古法说今事,来回扯皮,岂不是对上天不敬?”
“而且也不需要全盘效仿古法,可以登州吏法自治,一应税征,比昔如旧,与新置一节度使无异。”
“青州一线的节度使崔思远大人,已经同节青、密、莱、登四州,如此繁重,如何支应的了?”
“今陛下遣公主为崔大人分忧,岂不更好?”
众人一阵沉默,这人是谁?
不待他们弄清此人身份,座首的郦文鸢已经抚掌大笑:“说得好!想你们一群达官显宦,居然还没有一个婢女有见识!”
“将登州赐封永宁的事,已经无需再议,倒是朕突然想起一件事,崔大人同节四州,确实太繁重了,恐力有不逮。”
“为防战事突起,使崔思远专心节度青州边镇,密、莱二州,新遣节度使赴任。”
“不知诸位臣公,意下如何?”
众人:……
上一件事还没解决,新事又来了。
公主获得登州重地,肯定是一想就后患无穷。
但新切出来的密、莱二州,又实在惹人垂涎,没人愿意松口。
底下人咬做一团,就没人在乎原初问题了,季嗣音乐得前仰后合。
心情颇好地敲了敲桌子:要什么奖励!
啊,难得这个公主有良心呢,叶奚青便顺理成章地指着桌上的烤全羊:想吃那个羊腿。
季嗣音心情极好,抽出腰刀,亲自给她割下,送到面前。
叶奚青再次回头:咬不动,你再片片呗。
季嗣音:……
她是开心时诸事皆可,但也容易过劲的性子。
叶奚青却恰恰喜欢蹬鼻子上脸。
在切羊腿的时候,季嗣音还乐滋滋呢。
让她片的时候,她就反应过来了:你是不是在得寸进尺?
叶奚青认真看向她:有吗,没有吧,我这么大的功劳,给我片个羊腿,很过分吗?
季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