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辘辘地碾过灰尘,很快来到公主府。
季嗣音确实换了一个地方,但身边还是那两个侍女,看来她无所谓被两个手下知道,叶奚青就继续说了。
“公主天命之人,母皇父皇,皆为真龙天子,可今南康王妃,似乎并不把公主放在眼里,公主不觉得委屈吗?”
季嗣音冷笑一声:“南康王妃,是本公主皇嫂,本公主与她之间,能有什么委屈?”
叶奚青跟着微笑:“确实不能有委屈,公主不过是一介公主,南康王妃却有可能是未来皇后。”
“今圣母皇帝在时,公主尚是贵女中的头一份威仪,等圣皇御龙归天,公主可不是要仰仗南康王妃,才能过活,又怎么敢在王妃面前,诉说委屈呢?”
此话一出,不说季嗣音是何心思,她手下的侍女已经满面怒色,急叱道:“大胆!何敢在公主面前,出此不敬之语!”
季嗣音止住侍女的问责,冷冷地看向叶奚青:“那你又如何呢,被亲生父亲,亲手送去裴府谢罪的关家小姐?”
女二一语道破了她的底细,叶奚青不觉害怕,反觉开心。
这说明女二不是一个被降维到,只在男欢女爱方面像“双皇公主”,在人脉和信息上,也有点“双皇之女”应有的实力。
不怕扶烂泥上墙,就怕扶上墙的,真是一坨烂泥。
叶奚青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向季嗣音。
“既然公主已经知晓,罪女亦不想隐瞒,罪女想请问公主,似我等女子,为何永远如此薄命呢?”
“或许公主会说,薄命的是我等,公主金枝玉叶,天潢贵胄,哪里薄命?”
“可是公主,您觉得您与您的皇兄,是否能相比。”
“您的皇兄从南康归来,立时满朝文武前来攀附,公主您久居京中,是否有此待遇?”
“一个刚回京的王妃,就可以在公主您面前,端坐上位了,等公主的皇兄成为新皇帝,公主还敢像今日一样,明言不快吗?”
季嗣音今天确实因为皇嫂的怠慢感到不快,但她可以不快,别人却不可以说。
“那是我的亲皇兄,我们之间的关系如何,不容你来置喙!”
“那公主的皇兄若得到皇位,百年之后,会将皇位传位给自己儿子,还是公主你呢?”
“哦对了,似乎传给王妃的可能,都比公主大吧。”
“放肆!”
季嗣音终于忍不住了,手中茶盏,竟是被她一掌拍碎在桌子上。
两个侍女大惊,连忙检查公主的玉手,有没有受伤。
季嗣音被气得失去理智:“你敢在我面前挑拨离间!”
叶奚青却表现得比她还激动:“我是在向公主陈情!”
“这世间女子,多蒙不公,诚赖圣母皇帝,才得一隙。”
“今圣母皇帝,年岁逾高,江山又要重归男人之手,又要有多少女子,如我般被父驱使,被兄薄待呢?”
“罪女沦落至此,已于世间无望,原想了此残躯,却不想得见公主。”
“若公主弃罪女于不顾,罪女便别无它想,直接命赴黄泉。”
“可公主仁善,将罪女带至身边,给了罪女一线希望,那罪女就不能请公主再进一步,登临天下吗!”
“天下女子,需要一个人,为她们张目。”
“这个人不是公主,还能是谁呢!”
季嗣音:……
听着有点舒服是怎么回事……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拒绝“大义加身”那种成就感。
别管是什么,底下跪个人,一脸慷慨激昂地说我想看你当皇帝!我觉得就你适合当皇帝!
那被捧起来的人,确实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