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晚膳虽不及早膳的丰富,可较之从前也高出了几个层次。

陈母还颇为奢侈的多拿出了两根烛台点上,不大的厅堂被微弱的烛光充盈的满室生辉。

外头雷雨交加,屋内烛火温馨。

围坐在饭桌前,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用着饭,稚鱼难得见她哥胃口好,忍不住夹了好几筷子荤菜到陈今昭碗里。

今日实在是累饿的狠了,晚膳陈今昭就吃得多些,直到一整碗饭下肚,方似想起什么般下意识摸了摸脸颊。

陈母忙道:“一顿两顿不碍事,这两日你公务肯定繁重,不妨多用些饭,也省得身子骨熬不住。”

旁边的稚鱼不明所以,担忧的问:“是哥的身子不好吗?”

陈今昭回了神,就笑道:“没多大事,主要是哥怕用多了饭不克化。”

稚鱼这才放了心,想着家中还有些干山楂片,待用完膳就给她哥冲泡一些。

陈今昭搁了筷,饶是肚中还想再添半碗饭,却还是克制住了。

她这骨相本就非线条凌厉清晰的那挂,面颊消瘦些还能勉强说是雌雄莫辨之相,但凡稍稍长些肉就会立马柔和了她面部线条,女态尽显。

陈今昭深知在这样尊卑等级分明的朝代,一旦她的身份暴露会导致何等严重后果,所以这些年来她将能做的做到极致,力求遮掩得天衣无缝,不漏半分端倪。

往日她都是堪堪用半碗饭就停筷,今夜用了一整碗饭已经是出格了。

用完了晚膳,一家人围坐一起说了会话。

陈母提及了官府今日的动作,“晌午出了告示,让每家每户出壮丁去修城墙、修破损的几条街道,官府管一顿饱饭。还让各家本月内去府衙重新办理户籍登记造册,滞留京中的外乡人也要重新去办理路引,过了规定期限就要按流民的身份来拘押遣返。”

说到这,陈母语气都轻松了许多:“这般瞧着,京中的秩序快要恢复了。”

陈今昭点头,应该是户部的同僚开始运作了。

京都经此大劫,不说十室九空,却也能空了二三。

如今能开始恢复民生社稷,无论对官员还是百姓来说,都是好事。

现在就只待平稳度过皇权的新旧交替了。

围坐着又说了会话,眼见到了时辰,就各自散去回屋歇息。

一夜好眠。

翌日,陈今昭精神饱满的踏上了骡车。

依旧是昨日的街道旁,鹿府的马车停靠着,车厢里的人正掀帘子不住张望。一见到陈府的破骡车,不消说,里头人当即跳下马车,拔腿狂奔过来。

鹿衡玉风风火火,这回竟来不及与长庚招呼两句,一骨碌钻紧骡车的车厢里,开口就是重磅炸弹

“昨日出了大事,宣治殿里当场没了好几个!包括周首辅的得意门生,礼部于侍郎!”鹿衡玉狠狠搓把脸,低语而快速,“首辅老大人浑身是血的被人抬出了殿,好多大臣都是哭着跟去了周府。大事不妙啊!”

陈今昭听得头都要炸了。

这大清早的,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周老大人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威望甚高,说是国朝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也不为过。若兖王当真对老大人下毒手,那皇都旧臣怕就要与兖王一方不死不休了!

“老大人现今情况如何?可有探到?”

“我派了人过去探查了,至今早为止,周府尚未挂白。”

陈今昭猛喘一口,未挂白,那就意味着此刻他人尚在。

鹿衡玉缩在木板开了裂缝的破败车厢内角,一张比女子还秾艳的脸庞,被壁灯斑驳的光影晃的如鬼一样。他看着陈今昭,在对方极为不妙的预感下,僵硬迟滞的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皇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