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2)

吴郡是她故里,她生在那长在那,亲朋师友皆在此。入吴郡为官,哪怕是不擢升官阶只是平调过去,她亦能过得相当自在。就算来日任期满后再次被调往京中,与朝中势力抗衡,那她能在外几年喘口气也是好的。

这些年在这鱼龙混杂的京都官场,她战战兢兢着实过得憋屈,要不是与鹿衡玉相互扶持开解着,日子怕是更加难熬。

如今能避开那是再好不过,好歹能避开一时是一时。

一想到若顺利的话,年后就能摆脱这让她倍感窒息的朝堂氛围,心下就不由顿感轻松。突然想起沈砚,她就问起来,“沈兄呢,可知他是如何打算?”

鹿衡玉摆手,“沈砚他就算是外放也是不可能的,荥阳沈家不会允的。”眼神示意陈今昭,“你也知道,大家族最看重长子嫡孙。”

不必点透,她也明了。

作为荥阳沈家的长房嫡子嫡孙,又是才名远播的状元郎,沈砚无疑是被内定的下一任家主。所谓非翰林不入阁,明显对他给予厚望的沈家族人自是不会允他外调,只会让其在翰林院步步高升,走内阁的路数。

“来今昭,喝酒!祝咱俩日后官途顺遂,事事顺心,一切安泰!”

“来共饮,一祝你我二人友谊似海,二祝吾等前程似锦再无坎途!”

两人碰杯,饮尽,心中皆畅快许多。

“咱俩得多聚聚,多吃几回酒,毕竟聚一回少一回了。”

鹿衡玉唏嘘的说道,这会倒是心生了些临别的不舍来。

陈今昭不以为意道,“外放之后又不是见不着面了,咱又不是地方武官非令不得出管辖之地。虽说出辖地拜访同僚,程序稍有繁琐,但朝廷又不是不允,在政务闲暇之时,你我还何愁无相见吃酒之时。”

鹿衡玉一听,确是这个道理,不由又欢喜起来。

“说的也是!再说,指不定届时任期满,你我二人还会再聚京中为官呢。”

这话一出,两人皆倒抽口气。

鹿衡玉连拍两下嘴巴,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说出如此不吉利的话来。

陈今昭苦着脸,“我可真是不想再回来了。”

鹿衡玉也苦了脸,“我也是。”

京官的苦,他们二人是一点也不想再吃了。

“来,咱们不提这个了,说点好听的罢。”

“那成,今昭你知道吗,那个罗行舟又在写文章骂人了!”

陈今昭一听就要炸毛,“他又在骂我什么!”

鹿衡玉给她个唏嘘眼神,“他这回可将你骂出花来了,骂你沐猴而冠、鲜廉寡耻,还骂你桀犬吠尧、鸠形鹄面,骂你是庸奴、竖儒,是老饕、伧父,总之,文章里骂的很难听。”

当然也骂他了,只不过骂他是捎带的。

陈今昭气得两眼发黑,指着自个的脸,“我是鸠形鹄面,他那獐头鼠目算什么!”

鹿衡玉脱口而出:“土拨鼠呗。”

说完,自己先忍不住哈哈笑了。

他都不知道陈今昭哪来这么多怪话,当初听对方切齿骂出声时,他都差点笑瘫了去。

此刻她也气极反笑了。说来也非她以貌取人,非要取个别称来骂人,实在是那罗行舟太可恨了。

说来也是平帝惹下的祸端,当年殿试时候,罗行舟的成绩本该排在一甲第二名的,奈何平帝神来一笔,他就由第二名生生向后移了两名,成了第四名传胪。

自此他们的梁子就结下了。

但关键是,不知他这脑中是何等构造,自此一事后,却是不恨榜眼恨探花。这两年来,他几乎月月不间断的写文章骂她,都快将她骂出花来了,还每期文章都不重样,也是让人服气。

甚至为了将她的‘恶名’广而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