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小宴直到快宵禁的时辰方散,两人勾肩搭背的走出玉春阁,各上各的车马,尽兴而归。
接下来上值的日子,一如往常的顺遂平静。
上天可能听见了她的祈祷,一连半个来月,那位摄政王殿下都未回宫,而她也顺利度过了一个值守之夜。
此时,离中秋十五已经不过几日。
这日,轮到陈今昭授业时,在发现最前列的阿塔海频频走神,她警告三次无果后,直接就拿了戒尺走过去。
阿塔海惊见,脸色大变,反射性将双手背在身后。
“把手伸出来!”若是她授业有疏漏,那是她的错,她改。但进学者态度出现问题,那就是对方的错,那她亦不会容忍。
阿塔海还想挣扎一下,试探的伸了右手,却被陈今昭撅了回去,“右手还得留着写课业,伸左手出来!”
他遂只能苦哈哈着脸,瑟缩的把左手伸了出来。
陈今昭持戒尺重重给了五下,寒着张脸道:“再有下次,戒尺数目翻倍。”
七寸六分长的戒尺厚六分,阔一寸分馀,是国朝通用,专为莘莘学子打造的,打手心的时候忒痛。就算八尺九尺的汉子,任其掌心的皮再糙肉再厚也不挡不住。
阿塔海觉得这五戒尺下来,掌心嗡嗡的发震,里头的筋都一抽一抽的。心道,这小陈夫子劲真大啊,下手也真毒啊。
以前还当其是好说话的呢,哪成想其最油盐不进。
想从前教他的那些夫子们,只要他眼一瞪,保管夫子吓得脸白脚软,别说打他戒尺了,就算朝他大声说话都不敢。
别说那些个夫子了,就算公孙先生也没打过他啊。顶多是告到殿下那,让他受顿板子罢了。
偏这个小陈夫子,先前他也冲对方瞪眼吓唬了,却非但没将对方吓住,反而又让自己多挨了五下。
太油盐不进了!他鼻孔喷出两股郁气,难道就不知道他内心的苦闷吗!魏光他们随殿下在外游玩打猎,他们这群老部下却还被拘在殿里头苦哈哈的学,放谁身上能是个滋味啊?
他觉得自个能坐在这里已经很不错了,至于他一颗心还在不在这,还重要吗?他觉得不重要啊。
“早些学有所成,尔等也好早些结业。” 陈今昭不厌其烦的给他们画着大饼,“往好处想想,若尔等结业时间能赶在殿下下回出宫前,那是不是亦可以随着殿下一道出宫了?那时候,尔等纵马奔腾,打猎游玩,何等肆意啊。”
众武官们显然很吃她这口饼,接下来进学的积极性明显强了不少。
窗外公孙桓见完了阿塔海被啪啪打掌心的画面后,就捋着胡须心满意足的走了。这个莽汉当年没少折磨他,现在看见对方挨戒尺打,他心里头别提有舒坦。
近来他被诸多公务折磨的不轻,偏殿下又迟迟未归,着实令他心中郁卒。每每心情不佳时,他便会踱步到西偏殿窗前,看看里头武将挨打的画面。
每每见时,都觉心情舒畅,连近来的苦闷都减了不少。
唉,他果真不是个好人呐。
未至午时,皇城宫门朝两侧大开。
伴随着轰隆的马蹄声,跪下恭候的守门禁军,但见一骑当先,自宫门疾驰而入,数百骑兵紧随其后,甩鞭驾马奔入宫中驰道。
宫中驰道可由宫门直通上书房殿前广场,非皇权特许,任何人不得纵马奔驰。因而各宫之人远远听见响彻的马蹄声时,便知定是那位摄政王殿下回宫了。
“王驾回宫,闲杂人等速避”
在驾马奔向上书房方向时,铁骑的其中一人大声喝道。
上书房里的公孙桓隐隐听到声音,竟连手里批了一半的公务都顾不得了,扔了笔几乎是奔了出来。
当踮脚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