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公孙桓道:“能入殿下耳,是桓之荣幸。”

姬寅礼摇头失笑,这会再望向巍峨耸立的宫阙时,心里没了先前的那份莫名情绪。

遥望着远处衙署的星点光亮,他舒展双臂抻了下筋骨,抬步往亭下走时,心情尚佳道,“左右也歇了睡意,便随我去看看,是哪个衙门尚还有人在值守。”

12 第 12 章

夜阑人静的翰林院,虫息鸟眠,月影婆娑。

配殿的槅扇窗朝两侧敞开着,习习晚风从庭院吹拂进来,掠过案上的书页边缘,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响。案头点着两盏宫纱灯,暖黄光晕在室内弥散开来,映照着案前翻书之人清矍的身形。

立在游廊上的两人远眺过去,见到的就是那临窗看书之人,端坐案前全然沉浸于书中的场景。大抵是夏夜到底闷热,但见其官袍袖口半卷,白皙清瘦的腕骨随意轻搭书案之上,官帽也脱下搁置了一旁,露出其白璧般的清逸面容。

观其形,视其貌,比起其朝廷命官的身份,对方倒是更像个上京赶考的文弱书生。

“我似有些印象,他是那‘三杰’之一。”姬寅礼收回目光,朝向公孙桓,“就是不知,他是三杰中的哪个?”

公孙桓回道:“是探花郎,现任翰林院编修一职。姓陈,名今昭,因未及弱冠,所以尚未取字。”

“竟如斯年轻,当真是年少有为,前途不可限量。”

姬寅礼感慨了番,这会想起什么,又问,“那日夜宴,我怎瞧他三人似为群臣所疏,可有此事?”

公孙桓也不意外宫廷夜宴那日,殿下能格外注意到这三人,实在是三人形貌太过出彩,一眼望去让人不注意都难。

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太初三杰姿容之美确是不负其盛誉。三杰中,一位俊逸非凡、高洁孤傲,一位丰姿冶丽、面若好女,另外一位则清矍脱俗、神清骨秀,真真是姣如明月耀眼,却又各具神采,令人见之难忘。

尤其是当日夜宴,美姿仪的三位年轻俊才居坐于一干年长的官员当中,简直是鹤立鸡群,醒目极了。再加上他三人自斟自饮,不趋奉上官也无下官过来敬奉、一副自绝于群臣之态,也委实惹人注目,所以殿下能注意到他们这几个微末小官,也并不奇怪。

“殿下所料不差,此三人确是不被群臣所融。”公孙桓斟酌了番言辞,将他所知的无巨细道出,“据说此间缘故,还是是先始于探花郎的拒收炭火孝敬。出了这个异数,翰林院上官们自是心生暗火,在轮番规劝不成,遂转为排挤打压,其后干脆将他摒于文官朝列之外。且自他始,另外二杰亦不再收底下的炭火孝敬。”

姬寅礼不由叹道:“好硬的骨气,倒是不符他那文弱之气。”

倒没想到那看似文弱的陈探花,如斯孤勇,不惧得罪满朝公卿,竟敢先一步打破约定俗成的旧习。

当真是人不可相貌。

公孙桓笑说:“殿下若是知他家资不丰、至今携全家老小赁于南巷胡同居住,怕是更要惊叹两句了。”

放在奢靡成风的皇都里,居于南巷胡同、甘守贫寒的京官,也算是蝎子的尾巴,独一份了。

姬寅礼此时是委实惊诧了,他本以为那探花郎不收孝敬,是有祖业为继。本朝俸禄之低众所周知,单靠编修那区区几十两年俸养家,光是想想便知何其难也。

“贵而守贫,属实难得。”姬寅礼的目光,不由再次看向那临窗读书的探花郎,语调几多和缓,“到底是热血未泯的年少英才。朝廷有这般的俊才在,倒也不算全是蠹虫之辈。”

安谧雅静的值房内,正沉迷在书中的陈今昭,冷不丁被出现在室内的声响惊得回神。此刻房门口处突如其来的竹帘掀动声、以及随之而起的错落脚步声,于此间悄然无声的环境中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