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斯琦原先不懂,后来才明白,感情这个大考场特别态,比高考还变态。高考拢共ABCD卷儿不得了了,这个则是每个人分到的考题都不同。说给别人听,别人分析不了语境,读不懂题,隔了一层,就说你矫情;你也不懂别人,他哭,你兴许说人家戏精。
更可怕的是,这个卷子得做一辈子,中途撂笔撕卷子不考的人多不胜数,以为考完就胜了,扣扣索索涂了又改写了漫漫几十年,结果交了卷儿,恐怕连能批份儿评个优良差的资格都没有。谁能给你评断呢,卷子各不相同,没有标准答案。
所以在感情里,别人美其名曰说要回过头看过程,其实不仅因为他最珍贵,也因他对许多人而言,是最巨大而深厚的岁月遗留。
“还不出去?”乔奉天下巴搭在郑斯琦肩上笑,手在背上一会儿一拍,舒舒缓缓,像在安抚对方浮上水面的一小片不安,“他俩肯定得怀疑,说咱俩在厕所里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就再抱一会儿。”
乔奉天拍的郑斯琦异常的心安又舒服。那感觉,恍惚像自己还小的时候,和郑斯仪躺一张床。入伏的暑夜,郑斯仪在一旁举着大蒲扇对着自己慢慢摇,等自己消热,稳稳地睡去。
郑斯琦觉得乔奉天是在用行动告诉他:你傻不傻,我哪儿都不走。
杜冬的性格郑斯琦其实很喜欢,通达直捷,有一说一,有二说二。饭席间气氛其实蛮好,关于未解决,未发生的问题谁也不再多提,聊得都是些能下饭的张家长李家短。
杜冬问郑斯琦主要工作内容是什么,郑斯琦简明扼要说了个轮廓,都给他唬的一愣一愣;李荔趁机问郑斯琦以后能不能想法儿给自家娃开个后门,给弄进利大的附属幼儿园去,给杜冬打断一阵埋汰。郑斯琦也问,问的多是乔奉天以前,他不知道,又想知道的事儿。
“他原来?!”杜冬夹了个红锅里的虾饺进碗,一提这个就乐,“又小又瘦,杀马特非主流你知道吧,哎这玩意儿你上网肯定听过,他以前就那样儿,比现在夸张多了,他现在模样跟原前一比真是收敛多了我告诉您,我们那个职高文化素质都那个蛋样儿,那个年代嘛,妖魔鬼怪一个个儿的打扮成什么样的都有,我光头没办法捯饬,要不然跟他们一块儿非。”
乔奉天隔着锅子挑眉瞪了杜冬一眼。
“他那时候还倔,比现在倔,比驴倔,劲劲儿的。”杜冬越说越来劲,“骂人还一绝,嘴皮子利索不说脑子还快,撒开了骂能以一敌俩说半小时不带重样儿,牛.逼的不行。他丫的现在绝对是在你个文明人面前拘着呢,你哪天找个机会偷听一下,妥妥颠覆您三观信不信?”
郑斯琦特认真地点头,忍笑看了一眼挂着一脸“你二大爷”的乔奉天,“原来如此。”
“我跟你说。”乔奉天拿筷子指着杜冬,“哪天我俩掰了,肯定就是因为你,就你有张嘴。”
杜冬还特有理,笑道,“那人问了我能不说实话么?那你俩谈恋爱不得坦诚相待啊?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黑历史啊?我那时候还一天到晚苦大仇深装深沉呢,李荔也没嫌弃我呢是吧?”
该配合杜冬演出的李荔选择视而不见,把涮好牛肚递进嘴里,摇头,“嫌弃,嫌弃的要死。”
“那你巴巴地就跟我领证了?!”杜冬不服,从她碗里抢了块儿肉。
“我瞎,两只都瞎行不行?”李荔眼明手快地又把那块儿肉从筷子里抢回来了。
郑斯琦在一边乐得不行,凑到乔奉天耳边,“说好了秀恩爱,怎么感觉又被他俩占了先机?”
“他俩就那黏糊样儿,明里暗里就是秀。”乔奉天特嫌弃地瞥过去,“我这24k金的眼,要不早闪瞎了。”
郑斯琦在台布里,桌子下,握着乔奉天的手,“听他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