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思考虑半晌,总算是松了口:“萧大人也请谅我的难处,未得徐阁老首肯,出任何差池我责无旁贷,至多给你停留半刻时辰,不得久待!”

萧云彰颌首道好,已望见福安及官轿在近处,他与丁陈二人简单告辞两句,不疾不徐地走去撩袍上轿,率先前行,锦衣卫等骑马跟上。

萧云彰令福安进轿,见他神情凄惶不安,遂面露威严,压低嗓音,仅两人能听见:“此番我入诏狱难免,不必去求大爷或萧旻,求也无用。你替我办几桩事,攸关夫人性命,不得马虎。”福安用袖子一抹眼睛,咬牙道:“九爷尽管直言,拼死我这条命,也要把事办成了。”萧云彰细把话交待,福安一字不漏记刻心上。

林婵这边更是度日如年,月楼端来燕窝粥,她也食之无味,勉强才吃两口,小眉匆匆进来禀报:“萧贵来传福安的话儿,九老爷快要归府。”

月楼就见她瞬间展颜而笑,黯淡数天的眼睛闪闪发亮,她慌乱地跳将起来,用帕子擦嘴儿,又问萧贵:“九爷的轿子到哪了?”

萧贵回话道:“福安见九老爷走出午门,就急命我回来报信,估摸现还在街市穿行,恰今又逢中元,路途不畅,或许会再迟些。”

林婵不再多言,也坐不住,在房里难捺地走来走去,想起甚麽命小眉去厨房把蟹肉粉饺给蒸了,九爷说过回来吃的,又命青樱去炖松萝茶,九爷最喜饮这茶味,过了一会儿,她到镜子前端模样有些憔悴,淡抹黛粉,唇点胭脂,取了朵海棠宫花簪于鬓旁,方朝月楼道:“我们往垂花门迎九爷去。”

萧云彰带着福安从侧门进,锦衣卫在外把守,走十数步,暗卫陈昱闪出,低语数句,述的是夫人与萧旻在明间见面聊谈情景,他背手疾走,脚步并未停,随后的福安窥见他的手掌攥握成拳,指骨绷的发白,一时也不敢多话。

稍顷后,萧云彰才问:“他们都走了麽?”陈昱晓他问的是其他暗卫,回禀:“除我和冯元,其他都出城去了。”萧云彰“嗯”了一声,道去罢,陈昱拱手作揖,闪身不见踪影。

萧云彰推门进槛,廊前静悄悄地杳无人声,青樱恰从明间出来,见到他怔了怔,忙过来见礼,他沉声问:“夫人呢?”青樱道:“夫人听萧贵报信说老爷回府,往垂花门迎去了!”萧云彰辄身命福安:“你快去寻夫人回来。”福安晓得时辰紧急,连奔带跑的去了。

他又命青樱:“你打盆热水来,我要洗漱。”说着一径朝房里走。

第壹柒零章 打击 <捕蝉(古言)(大姑娘浪)|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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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柒零章 打击

林婵在垂花门候时许久,迟迟未等人至,正暗自疑虑,忽见福安一头汗地奔来,大声嚷道:“夫人怎还在这里?老爷在房中等着你,快随我走!”

林婵心宽了宽,朝月楼玩笑:“明明没见九爷过呀?怎就从我们眼皮底子溜了?”月楼也抿嘴笑起来:“老爷一定是从侧门进的!”

“月楼说的对麽?”林婵问走在前头的福安,见他步履匆匆,似没听见,时不时抬起胳臂、用衣袖抹眼睛,觉得蹊跷,紧走数步与他并肩,偏头看他,顿时怔住:“你怎麽了?好端端哭甚麽?”月楼听闻也跑前来,瞟他这副样子,脸色大变,也急了:“你还不说?”前趟见福安掉眼泪,还是数年前陪九爷进京科举,忽闻边关潘府满门被灭的噩耗时,九爷回房里不出,他二人痛哭了许久。

林婵揪住福安的袖管,站住不动,严厉地问:“九爷他,他怎样了?”

福安眼睛通红,哽噎着道:“夫人你快些去见九爷罢!仅有半刻时辰,他就要随锦衣卫去诏狱受刑。”

仅有半刻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