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府里还无谁盛赞过萧远,汤氏乍听顿时喜上眉梢:“承弟妹吉言。”

李氏把一碟子腌渍的甜杏摆到巧珍面前,巧珍拈颗吃了,笑说好滋味,李氏忙叫丫头再捧来两碟子,林婵瞧着黄澄澄黏湿湿的诱人,也吃了一颗,酸甜口,顿时精神一提,这几日胸口直泛腻,还道蟹吃多的缘故,她暗忖,稍会回房也叫月楼去称些杏脯来。

秋桂挑起帘子探头来道:“老太太好了。”众人连忙起身整衣摸鬓,按序进到房里请安,李氏和窦氏伺候萧老太太用早饭,她几人坐着吃茶,静悄悄地,只有筷箸和碗碟相碰时的窸窣颤响。待用过饭后,萧老太太才脸色不霁地问李氏:“雪鸾肚里孩子怎会掉了?”李氏连忙回话:“伺候她的丫头彩云说是雨后在园子里赏花时,一脚踩滑,从石阶上滚下来,当时就见血了。”老太太生气道:“雪鸾我看她素日行动作卧怪小心,怎突然就张狂了?你把彩云叫来,我要亲自审她。”李氏说:“老爷那时气极了,把彩云打个半死,当晚就叫牙婆领去发卖。”

老太太怪她道:“糊涂!还没查个水落石出怎就撵走了?老爷不理智,你怎不拦着些。”

李氏满脸冤屈:“我当时气的心口痛,坐都坐不住,回房歇了会儿,再去时,彩云已经不在了。”

老太太盯着她半晌,才命秋桂去把观音像前的线香点上,不多时,青烟袅袅,一股子檀香味儿弥散开来。

无人敢说话,林婵只觉心底有些恶心,忽听谁“呃”了一声,随众望去,却是巧珍,她面庞发红,用帕子掩在唇边,眉眼羞臊的样子。

李氏笑道:“给老太太道贺,孙媳妇有了身子,请郎中把过脉,差不多两月余大。”

巧珍期期艾艾地:“胸口有些憋闷呢。”老太太显得很惊喜,忙命冬菊去把窗牖打开,一缕风吹进来,林婵也长舒了口气。

老太太招手叫巧珍坐到自己身边儿,笑叹道:“实可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你可要多上心,这是萧旻的子嗣,再不容出半点儿差池。我身边秋桂冬菊是最好的,不妨拨去伺候你。”

李氏忙笑着说:“母亲身边就余秋桂冬菊两个熟手在伺候,其他皆是新添补的,哪里敢再劳烦,我把我身边的田嬷嬷还有两个颇伶俐的丫头拨给她,定事必躬亲地照应着。”

汤氏凑近林婵小声说:“我还奇怪她今儿怎和我们一起来请安,原还有这层意思,她倒挺能摒住,方才半点都曾给我们透露。”

林婵笑了笑,徐巧珍是怎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

老太太问:“大爷他几个进宫还没回麽?”李氏称是,她又问:“就没捎个口信来?”

李氏回话:“没呢!且跟前的长随也被遣赶回府,不允在那边候着。”

老太太皱起眉头,她一介诗礼簪缨之族的贵夫人,这数十年甚麽没历过,沉吟会儿,意识到甚麽,不由眼皮子狂跳,伸手按住胸口:“我要颂经礼佛了,你们退下罢。”

也就这时,萧二爷气喘吁吁地挑帘走进来,他虽也是官、但因秩品低未曾宣进宫去,一众女眷站起给他见礼,他也无暇顾及,径自走到老太太跟前,大声道:“皇帝驾崩了!”

第壹陆柒章 改变 <捕蝉(古言)(大姑娘浪)|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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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陆柒章 改变

自林婵听闻皇帝驾崩不过五日,又传出皇后赐死陪葬之讯,宫里太监来宣,萧老夫人等有诰封者,按品级着朝服,遵旨进宫,再随众前往京门外天寿山皇陵送殡及祭祀。各房女眷目送老夫人和大夫人李氏的轿子远走,国之大丧,皆颤若寒蝉,更无心说笑,简单告别两句,各回各院去了。

萧九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