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幼年时很爱告状的,每到萧府来一趟,就有小少爷要挨责罚。”母亲病逝后,严氏苛待她,她去给父亲告状,父亲向着她,几番争吵后,换来的是更不堪的责难。讲起都是前辈子的事,她接着道:“这样的孩童行径,大了自然都改了。”
萧云彰听她说倒想起一桩旧案来,多年前那日黄昏时,他乘轿到萧府,二门有几辆青篷马车,听佣仆说是詹事林大人的家眷来做客,他不甚在意,让福安萧贵在此候着,自回房更衣,再去丁玠府中吃筵,走有十数步,过了柳叶式洞门,见七八婆子拎着红笼边走边四处张望,嘴里喊着林小姐,他素不爱管闲事,是一个婆子跑到他面前见礼:“九爷可看见林小姐在花园中戏耍?”他这才淡问:“她长甚麽模样?”那婆子回禀:“十一二岁年纪,梳丱髻,绑红绳儿,穿杏黄衫裙,用晚饭时,旁的少爷小姐都在,唯独不见了她。”
萧云彰颌首道:“不曾见过,若是相遇,定告诉她、你们在找她。”那婆子称谢了。
他继续往前走,又有婆子迎来问询,嫌扰,索性拐道出了偏门,这是个僻角处的小园子,阶前有花,花外有径,径旁有松,松后有亭,亭边有桥,桥过有树,树为老樟,冠高叶茂,他隐约听见嘤嘤的哭声,近了又无声,便把脚步顿住,忽然抬首朝树上看。
但见个穿杏黄衣裳的女孩儿、坐在枝桠上,满头缀着黄绿花儿,俯下脸也在看他,纵是离的有些距离,萧云彰还是能感觉到她眼泪汪汪的。
他有些好笑:“你在上面做甚麽?”这应该就是婆子在满园寻找的林小姐,好像闺名林婵,也不晓怎么爬上去的,胆子挺大。
林婵警惕的看他穿着绯色朝服,和爹爹一样是做官的,她不回他的话,只问:“你来时可有见到旻少爷?”
萧云彰摇摇头:“他已经回去吃晚饭了。你不饿麽?”
林婵用袖子抹抹眼睛,嘴硬道:“不饿,我在看风景,那边风景独好。”
萧云彰哦了一声:“那你慢慢看罢,我先走一步。”做势撩袍要走。
“你别走。”林婵慌了,一探身差点掉下来,花叶簇簇乱响,她连忙抱紧树干,带些哭腔儿:“我下不来了。”
这里很偏僻,她在树上候有半个时辰,都没一个人经过。
萧云彰站定,嗓音里有一抹笑意:“你既然能上去,怎就下不来了?”
林婵觉得他在幸灾乐祸,有些不高兴地说:“我爬上来时把手伤了,蹭掉了一块皮。”露出里面粉嫩的肉,还流了血,一直火辣辣的痛。
萧云彰接着问:“那你为甚麽要爬树?”
这话似乎戳到林婵的痛处,她气呼呼道:“我们在捉迷藏,轮到萧旻找,他没找到我,竟敢就放弃了,等我下来,我要去向老太太告状、萧伯伯告状、大夫人告状......”她把府里认得的人都念了一遍,连两岁的云姐儿都没放过:“每人罚他一遍儿,让他屁股蛋儿肿得高高的下不来床。”
萧云彰叹口气,他其实很忙的,丁玠还在等着他去开席,怎有闲功夫在这里听她狠三狠四,而且还耐心的听完了。
他开口道:“你跳下来罢!我在下面接住你。”
第壹叁肆章 忘记 <捕蝉(古言)(大姑娘浪)|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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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叁肆章 忘记
林婵把树干抱得更紧,瞪圆眼睛道:“男女授受不亲,你在树下接住我的话,我就不得不嫁你了。”
萧云彰背起手,淡淡道:“怎麽,嫁我有甚麽不好?”他又添了一句:“我有钱有权,当朝大儒,相貌俊朗,除比你虚长些岁,其它无可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