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面、身份通通被她抛之脑后。

无所畏惧地将憋在心里的情感宣泄而出。

梁聿泊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少女,心脏被她的哭声扎得千疮百孔。

男人低垂眼帘,薄唇抿成一条凉薄的线。

他掩起被溅起碎片割裂的手,嗤了声:“需要我把周俊泽带过来,让他亲口向你通知姓陆的死讯?”

“还是你要自欺欺人?”

“这次不管你怎么闹,我都不会心软,闹吧,闹到接受现实,以前怎么过,以后还怎么过,时间久了就全忘了。”

姜也绝望中带疯,不管对面的人是谁,不管对她是好是坏,什么话都敢不要命地说出口:

“那你忘了吗?!”

“梁邵对你的伤害呢?你知不知道,这些天一提到梁邵,你的眼神有多吓人?你承认吧,他也是你,受到的创伤怎么能说忘就忘?”她喊出声。

陆见深以前是很讨厌,但是他变了。

报复完,她也从没想过要他死。

更没想过他会替她死。

“够了!”梁聿泊被她误解,眉心狂跳,夺门而出:“他不是我。”

如果是他,再恨梁邵也不会拿她去当诱饵。

自秦天命家出来后,这是他第二次见她。

他觉不睡,她不吃饭,他也饿着,就怕她做傻事,恨不得用尽一切,弥补这些天对她造成的伤害。

却换来她的恶语相向。

梁聿泊到底不舍得对她生气,只冷冷走出门,往后看了眼,对外命令:“关起来,喂到她不吐为止。”

他行事作风令人闻风丧胆。

梁家没人敢忤逆他。

数个佣人齐齐进入,收拾地上的碎片,重新端了碗粥上来,完全不敢看她。

“梁小姐,得罪了。”

梁时微被阿泰带到门口,抹开泪说:“阿也,我见过周太太了,陆先生他真的”

她不忍说下去。

姜也站在原地。

这两天,一旦听到陆见深的名字,她本能地应激:“啊啊啊啊啊啊!”

当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她猛地翻出早早藏在床底的刀,疯了似的跑到窗台,拿头砸玻璃,刀猛地往手上划。

梁聿泊重新闯进来时,她手上已经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他拍掉刀子,双手捧着她脑袋,再也忍不了了,怒吼:

“我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好几次,不是为了让你因为男人寻死觅活!”

“阿也,别做傻事。”往里扑来的梁时微被佣人带了下去。

姜也直视梁聿泊惊慌的眼睛,发出低低的啜泣声:“我就是不想他为我死。”

“我只想他活着。”

姜也嗓音哑到不能听,她斩钉截铁道:“他一定没有死。”

梁聿泊再重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他擦干她眼泪,什么话都没说。

九江码头一事后, 医生二十四小时随时守在梁家。

等到把她哄睡了,梁聿泊走出门,才从澳地匆匆赶回来的陈医生关上门。

“梁小姐受了重大刺激,枪林弹雨,炮火连天,又加之...在意的人出事,情绪失控很正常,这些天千万不能再刺激她了。”

“嗯。”

“照顾好她。”他随口对佣人道。

梁聿泊回到书房,吊儿郎当叼着烟,背靠黑色皮椅,目光所及之处是梁家之外。

思路渐渐飘忽。

回想起那日在秦家的场景。

小半产业,价值上亿。

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财富。

秦天命笑嘻嘻地笑纳了他给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