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聿泊最终只差人把谢达华妻儿赶走,结果正好让小拖油瓶撞见了,又要给她解释一堆,烦的不行。

姜也知道这个道理。

况且谢达华还要杀她,她自然不会心软。

但不免被他的态度激怒了,厌烦地把他推开:“我知道,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转而朝窗外丢下两张纸币,扬声道:“谢达华不是得罪了我,是他自己找死,再敢拦车闹事,有你们好看。”

随后像吩咐司机一样吩咐梁聿泊:“开车!”

梁聿泊阴恻恻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笑起来,眼底的阴郁尽数散去,没和她争。

谢达华的老婆捡起钱后,仍有些不甘,对着渐渐驶离的车吼道:

“梁先生,你就不怕我儿子跟你一样在油麻地长大,变成下一个你找你报仇?”

声音飘进车内。

梁聿泊眼里闪过一抹凶光。

姜也转头看他,想起半醉时听见的那句‘自生自灭’,心虚地问:“你在油麻地长大?”

好歹是个贵公子,在贫民窟长大,难怪这么憎恨梁邵。

“嗯。”梁聿泊挑眉,“怕了?”

姜也嘴硬说没有。

梁聿泊哪能看不穿她那点心思?

男人嗤笑了声:“梁邵的账我不算你头上,救你那么多次,你要是磕到碰到,亏的是我。”

姜也看着窗外陈旧狭窄的一栋栋楼房与商铺,大胆问:

“油麻地好像很乱,有没有人欺负你?你在这待了几年?”

“五年。”梁聿泊不欲多说。

何止是乱,三教九流聚集,没人知道他是梁家人,只看见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像垃圾一样,被丢到这里。

当时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活下来。

风光的活下来,毁了梁家的一切。

梁邵派来欺辱他的人,被他用砖头砸破了脑袋,另一个被他踩在脚底吐血,就这么过去五年,站稳脚跟,他才重新回到梁家。

这些隐秘、阴暗的过往就无需让她知道了,省得她又逐一击破,像对陆见深一样,拿弱项攻击他。

梁聿泊凝视少女好奇的脸,又伸手轻轻掐了下,软得要命。

姜也眉眼一动,眼眸亮的出奇,坏心肠毫不掩饰。

“你刚刚好凶,你什么时候能再发一次烧?像上次那样。”

梁聿泊回想起在医院的病态,眼眸眯了眯:“行了,不就是想让我对你好点,心甘情愿被你利用吗?”

“准了。”

只要她和陆见深再无来往。

她爱怎么利用怎么利用,把香江搅翻天都无所谓。

梁聿泊把车开到康河大厦,“让佣人给你煮醒酒汤,不许再喝那么多酒。”

目光落在她脚腕上,揉了揉涨疼的眉心,“走路小心点。”

姜也敷衍点头:“知道了。”

临下车前,她忽然回头,弯起眼眸,像只娇纵的狐狸,狡黠地眯成弯弯的月牙儿,笑得又甜又坏。

“梁聿泊,只要你把一切献给我,任我欺负,我就永远留在香江,说不定哪一天我真的会喜欢上你。”

“......”

梁聿泊怔了下,这还是姜也第一次说‘永远’这两个字。

明知道她在骗他。

他却莫名咂摸出几分甜味。

他张了张嘴,话卡在嘴边不知道该怎么说,心脏跳得有点快,对上她视线,只觉得全身都烧得厉害。

最后干干巴巴地叼着烟‘嗯’了声。

姜也骗人骗出心得了,即便知道梁聿泊不会信她的话。

但她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