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的出来,有那一瞬间,老板是真想杀了她。

“滚就滚。”

姜也下车没站稳,汽车就飞驰而去,带起一片灰尘。

她脸色难看,是梁聿泊无端强迫她,却好像她才是那个罪无可恕的人。

她站在原地沉思片刻,讥嘲地勾唇。

她玩脱了。

是时候想办法脱身了。

她往前走了几步,把地上的平安结碾踩得面目全非,仿佛地上的不是平安结,而是梁聿泊。

白费了她一番心思。

新领班华姐在霓城待过许多年,人情世故不逊于吴润发,姜也暂时让她顶上,嘱咐她看好吴润发。

边菁一打开梁家的门。

一个瓷杯直直朝姜也头顶砸来。

边菁挡了下,瓷杯碎在地面。

梁邵沧桑冷怒的声音回荡在客厅:“让你防着他夺权夺家产,没让你捅他刀子,梁家还少不得他打理,撕破脸皮,鱼死网破,真有个好歹,他养在外面的打手就坐不住了!”

梁邵从餐桌边往前走,拐杖指她的脸,“人怎么样了?”

姜也撇开头,“死不了,阿泰送去医院了。”

明叔怕梁邵气出好歹,拍着他脊背,苦口婆心地劝:“老先生别动怒,小姐动手一定有她动手的理由,她腿也受伤了,当务之急是先想个法子稳住少爷。”

梁聿泊野心勃勃,梁家发展得这么大,有当年谢家的扶持功劳,他便想将整个梁家夺在手,否则早自立门户了。

他狠,硬撕破脸皮,底下产业得知没他坐镇,势必要蠢蠢欲动。

梁邵气头上,抿了茶水才缓过来,“你跟去医院,和聿泊道歉,直到他原谅你为止。”

姜也磨牙,提高了音量,咄咄逼人:“我不去,他给我气我难道只能受着?”

梁邵竟然想把她当成安抚梁聿泊的工具。

当真无情。

梁邵六亲不认,笑得阴沉:“叫你先稳住他,以后再慢慢谋划,我年纪大了,不然也不可能让他踩在头上,万一撑不住了,他赶尽杀绝把你们母女弄死,梁家就真绝后了。”

梁邵叹了口长气,心里觉得可惜。

她能拿枪抵吴润发镇场子,直接换下领班,足以证明魄力,若是当年没出事,他亲自教,梁家不至于沦落到今天的处境。

“聿泊带你露了不少面,你跟他在别人眼里是一条道的, 绑的再深一些,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是一起的,跟着他学,跟着他练,要是哪天他自己找死,他手里灰的黑的白的就真的全是你的了。”

同样也是梁家的。

“这和内地不一样,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能站起来,时微后半辈子也能安稳,昨天你做的很好,我让阿明给你支一笔钱。”

姜也眼底闪过一丝暗芒,梁邵这个老狐狸考虑得真周到,扇一巴掌给一颗甜枣。

她大声道:“我去,边菁,去查查他在哪个医院。”

她上楼换了件轻便的衣服。

“我妈呢?”姜也目光搜索一圈没看见梁时微的影子。

明叔说:“时微小姐昨天偶遇了故友周太太,周太太邀她去周家新开的海鲜舫过夜。”

姜也心瞬间揪紧,“其他人知道吗?”

明叔像是知道她想什么,摆明自己立场,“少爷上个月便断绝了一切和周家的往来,昨天小姐传话回来后,我遮掩了,一时半会查不到。”

姜也放心了。

梁聿泊下腹血流如注,打湿了一片衣裤。

身体的疼尚能不在意,心口的难受最让他窒息。

姜也怨恨厌恶的眼神在他脑袋萦绕,他一口气哽在喉咙,揉着眉骨道:“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