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领班准备一身干净的衣服。
昨晚的小领班华姐很上道,什么都不问找了件类似的黑裙,艳丽浮夸的脸满是讨好:“我陪小姐对了一晚账,又让人送了瓶好酒,小姐喝完就休息了。”
夜总会清俊小生多,要是看到合适的擦枪走火正常。
跟着谁能混饭吃她清楚,为了总领班的位置,当然要细细布置好一切。
姜也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顿了顿,说:“把包厢的香换掉,难闻。”
华姐小心翼翼观察她脸色,“唯独二楼几间包厢的香是特制的,一楼不是这种香,要换掉几个老常客会问。”
姜也深呼吸一口气,赶她出去,“算了。”
说是着了香的道,还不如说是她着了陆见深的道,渡来的酒让她头脑昏沉。
她在换衣间换上衣服,临对着镜子照出脖子上的痕迹,恨得牙痒痒,下回一定要把陆见深的嘴巴给塞上。
她向来习惯在腿上别一把匕首。
特殊时候比枪更方便。
华姐笑盈盈地退出试衣间,迎面撞见梁聿泊,心里咯噔一声,脸上的神情从高兴变成了恐慌,“梁先生。”
其他女郎招待也连忙堆起笑脸跟着叫。
一声声甜腻的梁先生叫得他不耐烦。
黄鹂鸟都没这么能叫,吵死了。
阿泰挡开凑上来的女人。
梁聿泊越过她们,面色紧绷,一言不发往前走。
华姐面露惊慌,转了转眼珠子,声音冷静:“小姐才醒,在换衣服。”
姜也换好裙子,也没化妆,素着一张脸听见门口有说话声,扯好衣服,换了副没那么难看的笑脸。
门把扭开。
姜也瞥了眼身后男人,本能感觉到危险,抿唇问:“小舅舅,你怎么来了?”
梁聿泊脸色阴鸷,咬着烟看她。
来抓奸三个字在嘴边萦绕。
那声小舅舅刺在梁聿泊心上,换个地方叫,他会更喜欢。
他倚在门框,凝视她断了一截的黑裙,嗤笑出声:“听了你昨晚的壮举,特意过来看看。”
梁聿泊走到她背后,望着镜子里的她,抬手抚上她头发,含笑声音在她耳侧响起:“过夜,过到裙子短一截,过到眼下乌青。”
“过到,”他猛地攥住她手腕,往上提,放在她脸下,任她挣扎,怎么都不肯松开,“过到满手压痕、一片红?”
他手劲大的离谱,姜也踩他皮鞋,倒也装得十分坦然、面不改色。
“你不也换了身行头?我没睡好不行吗?”她废了好大力气甩开,很是不满地瞪他,就差没说他多管闲事。
她生怕他又揉她头发,脖子上的痕迹挡不住,退得远了些。
梁聿泊看穿了点端倪,把她拉过来,手臂搂紧她薄肩,掰过她的脸,撩起她头发,往镜子前面抱,逼她往镜子里看。
女孩容貌清丽动人,脖子一片齿印,背后男人弯腰压迫,脸碰脸,烟管平行于她唇,像是同抽一根烟,手撑在她身侧,目光阴冷。
梁聿泊几乎控制不住戾气,“躲什么?怕我发现你又跟陆见深搞在一起?在这里厮混?”
他少有对姜也动怒的时候。
一方面是她生起气来,找到机会就笑吟吟往别人心窝子捅刀,刀刀刺心,还爱冷脸不理人,送什么都哄不好。
另一方面是多数时候,还算乖巧可爱。
不跟他对着干,乖巧伶俐。
捧着佣人煮的汤,送到书房大言不惭说给他补身体,祝他别英年早逝,要护住她的泼天富贵。
偶尔还会在老头子敲打他时,给他辩上半句一句。
她太知道他缺什么需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