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梁家老宅停下同时,姜也睁开眼。
大宅倚山而建大气宽敞。
姜也淡定地下车。
梁邵得力管家站在门口,望见梁聿泊带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来,神态有些不满,沉下语气道:“您在外头厮混也就算了,把人带回家来,老先生要跟您过不去的。”
他到底顾忌得多,知道梁聿泊今非昔比,不敢把话说的太重。
只在梁邵能听见的范围内,扬高声音。
“明叔。”梁聿泊似笑非笑地开口:“你看清楚她是谁。”
明叔转动浑浊的眼珠子,在看到盈盈走近的姜也后,如遭雷击。
双眼瞪得巨大,沧桑的老脸皱纹裂开,他张着嘴迟迟说不出一句话。
梁聿泊不理他,眼神玩味,领着姜也进去。
姜也将明叔的表情尽收眼底。
梁家老宅光线明亮。
昂贵的手工沙发上坐着形容枯槁的老头,年纪看着比陆老太太还大,想来绿帽子戴了许多年,日子过得很不如意。
梁邵冷笑:“带外人回来?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
姜也早就做好为了家产发挥演技的准备了,她掐红手臂,挤出几滴眼泪,装模作样地跑上去。
“外祖父!”
梁邵手里的茶点掉落在地。
姜也叫起祖父完全不脸红心虚。
谭百城听见动静,站在楼梯上,不客气地讽刺梁聿泊。
“聿泊在燕京的收获不小吧?家里也就你跑那么远去,是怕被爸发现你在账目上动手脚?”
谭百城有点怕梁邵。
自从梁邵血脉几乎全断绝之后,脾气便变得十分古怪。
六十多岁的年纪了,还整天找绵延后代的办法。
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死气。
他知道梁邵厌恶梁聿泊这个野种,因此毫不顾忌地讽刺起来。
梁聿泊嗤笑:“姐夫,你有说话的功夫,不如朝脸上贴点黄瓜皮,瞧你那张脸,松垮得跟具干尸似的,这样怎么以色侍人,讨我妈欢心啊?”
谭百城站在楼梯上,恨得牙痒痒。
梁邵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他辨认了有几分钟,彻底看清姜也的脸,激动得手都在抖,想直接站起来,结果差点跌下去。
“像,太像了,和时微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梁邵不敢相信。
当年时微回到香江时,身体虚弱,泪盈盈地说孩子没了。
后来养好身体,又出了车祸,他这些年后悔无比,就不该让她回内地!
姜也眼疾手快扶住他。
视线落在环形楼梯上。
谭百城年纪大约四十来岁,油头粉面,保养得不错,看起来三十来岁,穿着亮眼的湛蓝色西装。
她亲眼看着谭百城神色从倨傲变得疑惑、震惊以及害怕。
那张脸上浮现许多情绪,最后阴着脸,劈头盖脸对着梁聿泊一通说教:“为了讨爸欢心,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你以为随便找个相似的人就能冒认你姐的女儿?”
谭百城心惊胆战,慌乱之下口不择言了起来。
“明叔,赶紧把人赶出去。”
姜也早就预想过各种突发情况。
果然,有钱人家每天都在上演勾心斗角的大戏。
她抹掉硬挤出来的眼泪,转向梁邵,像是受了很大委屈一般,面不红心不跳地说:
“我也没想过还能有回来的一天,从苏家口中得知真相以后我还不信,幸好遇见了小舅舅。”
“可以做血缘鉴定。”
“是我回来的不是时候,没想到爸会这么不待见我,我走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