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昏半迷间,她梦到了那段很久以前的岁月,她的童年时光已经十分遥远,遥远到仿佛隔着好几个漫长的世纪。
小时候每次一生病,她的脾气就会变得又倔又臭,姆妈哄她喝药,她总是嫌弃那药太苦,死活也不肯尝一口,逼得急了,她恨不得能把屋顶掀翻。
林玦知道以后,给她准备好五颜六色的糖果,哄骗她乖乖喝药,在她苦得整张脸都皱成一团时,他悄悄往她嘴里塞一颗蜜糖,刹那间所有的苦涩都化作了甜甜蜜蜜的欢喜。
后来他每次都如法炮制,她差点爱上了生病吃药。
容玥在晚上的时候过来偷偷跑过来陪她睡觉,两个人躺在一张大床上,有说不完的话,她总是紧紧抱着她,丝毫不介意会把病气传染给自己。
一切都是错误,是一场横亘半生的骗局。
柏蓝趴在桌子上昏睡了两个多小时,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晚霞静静悄悄地退散,皎圆的明月按时挂在天空,星穹辉映,整座城市静谧而又喧嚣。
她揉了揉眼睛,摸了一把自己的脸,依旧有些发烫,大脑也依然有些昏沉,不听使唤。
“醒了?”纪鄢半倚在门口,似乎已经默默打量了她许久,目光掠过她窈窕的曲线,眼神里带着意味不明的情愫。
见她缓缓抬起了头,他走到她面前,像一个巡逻查岗的老师抓到了一个上课偷偷睡觉的学生,出声揶揄她:“工作时间,你很能睡啊?”
“纪总……”她反应过来,把红透了的脸埋进资料里,暗叹她的上班之路竟然会如此坎坷不平,遇到的上司一个比一个难缠,硬着头皮对他解释一,“我就睡了一小会儿。”
他走到她身边,伸出白净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瓷白的下巴,细细凝视着那张艳若桃花的脸,发自真心地赞了她一句:“真漂亮。”
简直一模一样。
她茫然地看着他的眼睛,那双俊美的长眸里夹杂着各种各样的复杂情绪,似乎还带着一丝明目张胆的占有欲。
柏蓝趁着脸色烧得红艳,不需伪装就能带着三分小女儿家的羞怯,偏头绕开他的手指,鼓着脸摆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纪总现在是在调戏我吗?”
“摸一下脸就算调戏,那昨天的那些算什么?”他的手指徐徐下移,在那几处红艳的吻痕上面轻轻揉捻,触感比昨天晚上还要细腻光滑,他停了下来,指尖不怀好意地在一道艳痕上戳了戳。
柏蓝吃痛,嘶嘶呻吟了一声,便捂住脖子,半瞪着他,不肯再让他触碰。
“昨天你那么羞辱我。”她的语气里溢满了委屈,黑色的睫毛上已经隐隐染上朦胧雾气,微声痛斥他,“现在又这么作弄我干什么?”
纪鄢笑了笑,双手扶在她消瘦的肩膀上,倾下身含住了她的嘴唇,强迫着她抬头迎合自己,将她的质问堵在了唇齿依偎之间。